“我?”
新垣田差点被这句话逗笑,她低头看向诸伏景光,想要调侃他几句,却见他那双漂亮的小猫眼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格外认真。
被他这样看着,新垣田心中那股笑意也慢慢地退了下去。
“他那是因为被原生家庭长期疏忽才产生的创伤,关我什么事?”
说完新垣田撩了下头发,手指从发间穿过,带下了几根发丝。看着那些缠绕在指间的发丝,她突然感觉有些烦躁。
“就算我能劝他主动给家里打个电话,按照他的描述,他爸妈估计也不会太在意。他要是因为这件事再挨一顿骂,那我都怕他再突然热血上头做出点傻事。”
新垣田这话说得干脆,但是小人们听了之后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连娜塔莉都是如此。
松田阵平推了下墨镜,“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绝对不会放任他不管的,不是吗?”
新垣田看着他嘴角的那抹笑意,忽然感觉有点不爽。搞什么啊,一个两个都是这幅已经把她彻底看透的模样。
虽然,他们说得没错,她心里确实放不下……
列车飞驰在杳无人烟的大地上,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雪山。
在小人们含笑的目光中,新垣田的拳头紧了又紧,她在心中挣扎了许久,可最终还是长叹一声,转身朝包间走去。
“我这该死的责任感啊!”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念道,哪怕不用照镜子,她都能猜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恶狠狠的,特别难看。“我怎么这么能给自己找事……”
新垣田在这边暗骂自己,小人们却都悄悄地笑了。他们躲在她的口袋里,只需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绷紧的下巴。
虽然新垣田总说自己是个恶毒的女人,刚认识的时候还总用“冲进下水道”这样的话来威胁他们,但是他们跟着她从西南到东北,又从盆地到高原,早已经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在她那攻击性极强的恶女外表下,藏着一颗充满热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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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间,新垣田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才推开门。
可是还没等进去,在她看清包间里的场景之后,新垣田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就出去了不到十分钟,你们这是在包间里打了一场三战吗?”
此时此刻,在这个小小的包间里,床上,地上,桌上……到处都是四散的爆米花,像天女散花一样,连瑞霖随便脱在床边的鞋子都没有幸免,怎么看怎么狼狈。
“姐姐,如果你早进来半分钟,你就能亲眼目睹爆米花爆/炸的情景。”瑞霖举起自己的鞋子甩了甩,随着他的动作,一颗爆米花从里面跳了出来。
闻言,新垣田看向自己的零食袋。
她上车的时候,这个袋子被零食装得满满的,现在她们已经吃了半路了,这个袋子依旧是满满的,看起来似乎还比刚上车时还要再饱满一些——里面的膨化食品全都涨袋了。
或许是新垣田的目光过于灼热,在她的注视下,零食袋中又传来一声巨响。新垣田也顾不上收拾地面上那些正在滚来滚去的爆米花,连忙走到零食袋旁。
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又收获了一袋炸开的薯片。
看着四散的薯片渣渣,新垣田久违地感觉到了心累。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炸开的薯片袋,将它放到了包间里的小桌子上,然后冲着包间里另外三人苦笑道:“全都下来吃吧,就当帮我个忙,我不想带着一兜子不知道什么会炸的炮仗下车。”
……
转眼间又到了晚上,新垣田躺在床上,这是她在火车上的第二个夜晚,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住在上面的小情侣也没睡,他们俩躺在同一张床上,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新垣田转头看向对面的瑞霖,他那边一点光亮都没有,想必是已经睡着了。
如果没有延误,再过八个小时他们就要到站了。她该怎么办呢?
新垣田躺得难受,索性就坐起身。她想要出去走一走,可是她的手刚撑在床铺上,就感到有个软软的东西贴了上来。
那个东西暖暖的,像是人类的肌肤,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此刻已经在极度的恐惧中尖叫出声。可新垣田却表现得很平静,她连手电都没有打开,只是将手摊在床上,掌心朝上,没过多久她就感觉手心痒痒的,好像有东西正在上面移动。
等到那种痒痒的感觉结束之后,新垣田托着手里的东西出了门。
走出包间门,走廊里还亮着灯。新垣田站在包间门口,放眼望去,这节车厢的走廊此刻只有她一人。
她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然后低头看向被她托在手上的小人们。和往常一样,除了娜塔莉和伊达航这对小情侣不在,剩下三条单身警犬全都过来凑热闹了。
看着那三对亮晶晶的大眼睛,新垣田轻笑一声问道:“你们仨大半夜不睡觉跟出来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松田阵平就在她的手掌上抻了个懒腰,然后懒洋洋地问道:“这应该是我们问你的问题吧,你才是最该睡觉的人,明天早上你还得带着我们和行李一起赶路呢。这么晚了还不睡,你明天起得来吗?”
杀人诛心。
松田阵平的问题一如既往的犀利。
新垣田没有理他,她看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最清晰的是她在玻璃上的倒影。在火车上待了一天两夜,新垣田感觉自己憔悴了不少。
“甜甜你要是心烦睡不着的话……”萩原研二的眼神飘向松田阵平,然后又在后者发觉前迅速收了回来,“要不要听听我们当年的故事?”
新垣田闻言看向萩原研二,这小子笑得一脸纯良,好像一个刚得到三好学生奖状的乖宝宝。
“你们的故事?你们不是已经给我讲过了吗?”
“不不不,”萩原研二摇摇头,表情中透露出小小的得意,他走到松田阵平身边,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之前给你讲的都是我们警校时期的故事,现在我想讲的是我和小阵平青春期时发生的事。”
“喂!”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原地炸毛。“你想要给她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