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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1 / 3)

翌日清晨。

秦岸与池澜一同向留在此修禅的大夫人辞别,大夫人又如往常那般冷艳淡漠,丝毫看不出来那日癫狂荒谬的人是她。

池澜也将那日的话埋在心底,平静地跟她道别。

大夫人不过是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让他们走了。

她在禅房门前远望,目送着他们离开。

一高大一娇小的背影并行渐渐离她而去,她目含泪水,扶着门框,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你看呐,他们多般配啊,岸儿以后也有人陪他了……”

身旁的仆妇安静着听她喃喃自语。

“不再自己关在那个幽暗的屋子里,不用孤单一人跪在祠堂中背那些古今圣贤,不再独自面对那府中的豺狼虎豹了……往后用膳也有人相伴,不管是读书研墨,还是烹茶煮雪,岸儿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人了……”

她满脸的痴妄,像是挤压在她心中的罪孽都消散了般,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夫人,大公子已经走远了,我们进去吧……”仆妇搀着她的身子,想要将她扶回去。

“好好好……”

她眷恋地回头望着,想要再次看到那一抹熟悉又留恋的身影,那是她的孩子,十月怀胎一脚踏进鬼门关生出来的孩子。

可惜,她已错过了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将他舍弃。

再也不回去了。

*

池澜跟着秦岸下了山,等到了山下时,只有一辆马车停在此处。

池澜:“?”

她转眼看向一旁神情自若的秦岸,摊了摊手,问道:“只有一辆?”

秦岸闻言,将事情吩咐好福来后,看向了她,点头道:“嗯。”

“……”

池澜一时无话,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秦岸紧随其后。

两人相对而坐,池澜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得秦岸面色发烫,神情极其不自然。

“做什么?”他问,“不舒服吗?”

她撇开了眼,撩起帘子看着不断走远的景色,回道:“没。”

车内一时安静。

池澜忽地想到一个问题,她问:“你说——”

秦岸从书册中抬眸,静等着她的下文。

“你说她们为什么总是要问你我有无婚配啊?”她抬眼看过去,“是在撮合我俩吗?”

“……”

秦岸无言,耳根发热,喉结一滚,应声,“许是……”

“为什么啊?”

“婚龄到了罢……”

她许是很不满意这个回答,拧着眉头,刚想再说,便听到秦岸淡声问道:

“你有吗?”

“啊?什么?”

“婚约?”

他这一问,池澜倒是拧眉想了许久。

“好似有,又好似没有。”

“……”

“没听我阿娘说过。”她补充道。

“那你呢?你有吗?”她淡笑着问,“与那戚姑娘?”

“……”秦岸脸一下子便冷了下去。

“没有。”她还是第一回见他露出不满的情绪,他冷声道,“你听何人说的?”

池澜撇了撇嘴,“没有啊,大家都这么说。”

“我与她并无干系。”

“……哦。”池澜见他像是生气了,缩了缩脖子,有些怵他。

“莫须有的事情。”他眉眼冷厉,不知是气她误会了他和戚成柳,还是什么,声线冷硬,“你该是及笄了,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

“……”池澜被他一顿训,鼓着腮帮子,很不服气。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真烦!”

秦岸一怔。

她捂着耳朵拒绝听他的训斥。

她又不是真信,不过……不过是试探他罢了,干嘛发这么大火气?

她撇开脸,摆出十分地不听劝、不服气的模样。

秦岸唇瓣紧抿。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就连空气都冷凝住了。

秦岸有些喘不上气。

“澜儿。”

他无奈地喊她。

池澜捂着耳朵,并不想理会他,并且将自己挪了挪,挪进了角落里,离他远些。

秦岸的眸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不知僵持了多久,秦岸伸出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臂下用力,一下子便将她拉了过来,池澜想要挣扎,却被他一手擒住双腕,桎梏在怀里。

“你放开我!”池澜咬牙。

“你乖一些。”

“哼,你要乖的便去找戚成柳,我可不是那听话娇弱的乖乖女!”

秦岸眉眼染上无奈,将她摁住,锁在怀中,衣衫摩擦,沙沙作响。

“我与她并无干系,你莫要乱来。”

“乱来?谁乱来啊?”池澜气鼓鼓地控诉道,“你这么抱着我算什么?”

“……”他眸海幽暗,哑声问道,“你说算什么?”

“……”

池澜闭紧嘴不说话。

他轻叹了口气,“我与她兄长自幼一同上学堂,一来二往便认识了,但也只是知道她这个人,并不相熟。”

“……哦。”池澜哼了哼,“你与我解释做什么,我又不在意……”

他轻笑了声,不置可否。

“……”池澜闻声咬牙,挣了挣他的桎梏,厉声道,“你放开我!”

“你乖些我便放。”

“……我哪不乖了?”

“唔……”秦岸状似苦恼地蹙眉深思,池澜气急败坏,“秦岸!”

他畅快一笑。

池澜第一回见他笑得这般开怀,眉眼温柔,似是冰雪封冻多年的雪山迎来了春日,冰雪融化,细水长流。

她紧贴着他的胸腔,心脏随着他笑声震动着。

她面染薄红,嘟嘴不满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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