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捧起她的脸,想要探究她的眼里藏了什么事。
池澜顶不住他的眼神,掰开他的手,垂下眼眸,说道:“今夜再同你说。”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反正今夜他也不一定记着。
“现在说不行吗?”
池澜抿唇,她道:“那你将你方才梦见的东西说出来同我交换,那我便说。”
“……”秦岸眸底涟漪涌动,他忽地了然了些事情。
“那就今夜再说吧。”
秦岸妥协,也觉得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车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人都藏着事,各自心照不宣地回避。
日行一日,红霞满天时,众人没有进到附近的城中,福来在周围找到了一家猎户,提议借宿一晚。
将钱财商量好后,两位面容朴实的夫妻腾出两个土房让他们住,自己则是住在一件装满杂货的侧房。
那个慈眉善目的农妇给池澜送来了热乎的水沐浴,同她和蔼的过了几句话后,池澜阖上门,将衣裳脱下。
来自她的直觉,她搭在带子上的手一顿,莫名地感觉到一种浓厚的不适感。
像是被黏腻的视线扫视侵/犯。
池澜心下一颤,她高声喊道:“秦岸!”
在屋外收拾东西的秦岸闻声下意识地想要破门而入,但想起她还在沐浴,便停在门外,问道:“怎么了?”
池澜冷静了下来,她道:“这水有些热,你帮我打一点冷水过来。”
那黏腻冰凉的感觉还在,池澜不动声色,佯装细带被缠住了解不开,散落的头发遮住她低垂的脸,也挡住了她偷偷观察四周的眼神。
“叩叩——”
“水来了,我放外面了?”秦岸敲了敲门,对她道。
“你拿进来吧。”
秦岸动作顿了一下,但细想了一下,也不是没有与她坦诚相见过,还是进去了,但还是自觉地垂着眉眼,不敢乱打量。
“你拿过来。”池澜声音无恙,她语气苦恼道,“我带子解不开了,你帮我一下。”
秦岸循着她的声音走了过去,刚放下水桶的手一顿。
池澜催促他:“快些。”
“……好。”秦岸起身,走至她跟前,她已经将外衣脱了个干净,一条月白亵裤,一件杏色的心衣,大片羊脂玉般的肌肤裸/露在外,上面还有昨夜他留下的点点淡红,她负手在后,似乎是要解开身后的带子,秦岸瞥开眼,半搂着她,伸手到她后面,捏住那两条细细的带子,只听见池澜在他耳边轻声道,“好似有人在偷看……”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抖,秦岸此时才将全部的注意力从池澜身上移开。
他面上有一霎的阴鸷,片刻后恢复了柔和,他将她搂进怀中,轻咬着她的耳垂,道:“莫怕,我想办法将他揪出来。”
接着他便朗声道:“夫人是想要邀我一同沐浴吗?”
池澜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勾着他的脖颈,娇笑:“是啊,鸳鸯浴,夫君要一起吗?”
秦岸吻了上去,池澜侧着脸,回应她,微眯的眼神扫视着屋中。
“我看见他了!”池澜用气音对他说道,勾着他的手一僵,“在那边的衣柜里,他打开了!”
“你冲出去待在福来身边,我去将他抓回来。”
“好,注意安全。”
两人交缠着,用响声遮掩两人用气音的低声交谈。
那破旧的柜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缝,因上头有一层布垂下遮住,寻常人很难发现这边的蹊跷。
秦岸动作迅速,还没等柜中人反应过来时,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柜前,将柜门打开,那人大惊失色,利落弯腰钻进密道。
可还是晚了一步,秦岸已经抓住他的脚后跟,手上一转,一道凄厉的惨叫,他的脚生生被他折了。
那人还想反抗,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匕,划向他,秦岸避开,可密道过于狭窄,无处可躲,还是被他划了一口子,那人见状心下歹念丛生,刀刀使了杀心,可他那武力不敌他,最后还是败下了阵来,双手被他折断。
那边屋中的池澜,拾起旁边的外衣披上就往屋外跑,她的动作惊动了屋外的人,那农户夫妻俩拨开旁边的东西,竟然从里面掏出了利剑。
池澜看向福来的方向,发现莺莺、福来和那些随从不知何时都昏倒在了地上。
她心中一紧,想到了他们喝了的那一碗水。
他们自己带了吃食,所以动手脚的是他们这里的水!
两个本来动作蹒跚的老人如今健步如飞,凶神恶煞地拿着剑朝她冲过来。
池澜只能转头就跑,武力不行只能躲。
那两人也并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不过是身体强壮,有几分胆子罢了,脚力不敌,竟一时让池澜跑了。
二人在身后追着,池澜只能使了劲地往前跑,不敢回头看。
前面是乌黑的林子,她钻进灌丛,拨开剐蹭在脸上的树枝,一直拼命的往前跑。
跑到呼吸急促,喉咙如同火烧,双脚没了气力,一下子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就这样摔在了一片漆黑的林子里。
凭借着一丝微亮的月光,她爬进茂密的灌丛里,屏着呼吸,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她不知晓,那两个追在她身后的人,一早就被隐在暗处的黑衣人拦了下来,可惜她一直在逃命,没有注意身后的情况。
待了好一会儿,林中没有人追来的声响,池澜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心提到了嗓子眼,这黝黑的林中,只有几声鸟叫和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池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寒意直窜脑门。
她试着起身往回走,可黑乎乎的一片让她看不清来路。
心下害怕,但也不敢自乱阵脚,只能咬了咬牙,保持头脑清醒保持镇静。
在摸索一阵后,她蹲下来仔细地瞧着地上的草,她慌忙逃窜的来路的草被她踩踏,歪歪扭扭,碾进了土里。
她就这样忍着恐惧,半蹲在地上摸索,顺着她踩过的草地走,也不知过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