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澜儿的事?不然她这么好脾气的孩子,竟然会从绥州跑了回来。”
“……”秦岸低眉顺眼,“的确是孙儿对不起她,孙儿会与她解释清楚的,您放心。”
秦信也瞅着他,倒不站在他这边了,他道:“澜儿也算是我女儿,你可得好好对她道歉,解释清楚,莫要让误会残留,两人错过了可就真的错过了。”
老太太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秦岸再三保证,定会跟池澜好好解释,重归于好。
听了他的保证,老太太也不忧心他们的事了,打了个哈欠。
“好了,我也乏了,你们先下去吧。”老太太体力支撑不住了,双眼打着架,紧忙催促他们可以离开了。
秦信与秦岸告了退,一前一后地出了荣安堂。
“我先走了,明日便要上门提亲了得再检查检查准备的聘礼。”秦信喜上眉梢,对他挑了挑眉,笑道。
“……”秦岸点点头,道,“三叔慢走。”
秦信颔首,步履轻快地走了。
秦岸站了好一会儿,还在思考是否要回葳蕤轩。
没一会儿,估计是那边得到了消息,早早让人在这候着,就是为了堵他,一个仆从走了过来,唯唯诺诺地对他说道:“大公子,大爷让您回葳蕤轩一趟。”
“……”
那仆从见他不动,心中更是紧张不安,他哭着跪了下去,道:“大爷说了若是您不回去,奴会受到惩罚的,奴求您了……”
秦岸垂眸俯视他,半晌,秦岸微微弯腰,将他拉了起来,他道:“起来罢,我就算不去,他也不敢擅自用刑。”
那仆从眨了眨眼,泪眼婆娑,企求道:“那您……”
“走罢,莫让他就等了。”
冷硬淡漠的语气让小仆从打了个寒颤,连忙起了身,跟在他身后。
葳蕤轩。
秦义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听见了动静,抬眼看了过去。
“回来了?”
话语平常,像极了寻常父子历经离别重逢后的平淡的念想。
秦岸颔首。
“找我可有要事?”
秦义抿了抿茶,指了指旁边的石凳,让他坐下。
秦岸坐下,又问了一遍。
秦义道:“最近如何?听闻圣上让你去查江州的案子?”
“嗯。”
秦义挑眉,说道:“办得如何了?可有线索?”
“……”秦岸扬眉看他,神情淡漠,“朝廷秘事,无可奉告。”
“……”
秦义被堵了话,点了点头,冷笑道:“那来说说你当初为何要隐瞒家中人圣上对你不是重用的事实?还向我们隐瞒圣上其实一开始就给你封了正三品的督察院左督御史的事?”
秦岸一手自然搭在腿上,一手下意识地把玩着挂在腰间的老旧荷包,垂着眼眸,淡声道:“公事所需,无可奉告。”
“……”
“砰!”
秦义将茶杯一摔,里面的茶水四溅,撒了满石桌。
“怎么?升官了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可以不用受人管制了?”秦义气得脸青,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再怎么神气也是你劳资我,培养出来的!若是没有我,哪来今日的你?”
“你最好态度放好一些,好好想想这些年秦家对你的教养之恩,是让你这样同长辈说话的吗?”
“……”
秦岸抬眸,没有半点对他的畏惧,就好似他自己在发疯,别人只当他是条没有拴好链子狂吠的狗,看着他的笑话呢!
“怎么了?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秦义额角青筋凸起,他道,“如今你也算圣上身边的大红人了,也该到了报答秦家的时候了。”
秦岸冷眼看着他,等着他的后文。
“你三祖父家的小孙子,今年考中了秀才,他资质不错,你想办法将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成了你的左膀右臂,往后有机会让他留在上京的就让他留着,还有四伯父的大儿子,虽不聪颖,但胜在忠诚,你多留意留意,给他安排一个职位,不用多重要的也可以,还有那……”
“……”
秦岸嗤笑了声。
秦义停止了他的长篇阔论,对上秦岸不耐烦的眉眼,他道:“怎么?你不乐意?他们可都是秦家的人,亲族之间更应该相互协助,不然何时才能将秦家重振辉煌?”
秦岸笑了笑,他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好,我答应了。”
秦义面色舒缓,腰背挺直了些,点头道:“好,也算是我没白养你,还知道报恩……”
秦义很满意,破天荒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心生愉悦,他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些人卑躬屈膝乞求他的嘴脸了,心中一阵舒爽,积压多年的郁气消了大半,连带着这个不甚喜爱的儿子看着都顺眼了几分。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的话我便去处理公事了。”
秦义想了想,也没什么事情要吩咐了,他道:“你去吧,记得尽快将这几件事情办妥,我这边还等着回复呢……”
秦岸敛下眼底的不耐,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秦义也觉得奇怪,许久未见,他今日竟然这般听话,心中疑惑不会是有诈吧?
迟疑了一瞬,他将这个想法甩到脑后,再怎么样他也是秦家人,也不会做出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秦义放下心来,他摆了摆手,道:“去吧,既然还有公事,那便去忙吧,又空闲了,再同我聊聊,别的我不了解,但是对于这处理政务还是有几分心得办法的,若是没办法处理了,可以来寻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还年轻,不必强撑着,适当示弱,没人会笑话你……”
秦岸见他又要有完没完了,赶紧应付离开。
秦义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哼了哼,心中隐隐不平。
若是他有他这份才能,他定会做的比他还要好。
秦义想当然。
翌日。
秦信早早地来寻秦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