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如何,你我谁也说不清。
大千世界烟波浩渺,在这亿兆修士中,或许确实藏着姑娘真正的如意郎君。
那种甚至灵魂都能契合在一起的完美另一半——或许,还不止一个?
但既然当下遇到一个能为你付出性命的,就不如去尝试珍惜、珍惜你的眼前之人。
杀母之仇,固然要报。
即便为此不择手段,以陈某看来自然也无可厚非。
只是莫要因此作贱了自己,也作贱了别人。”
陈渊说着,便快步向洞外走去。
再无任何停留之意。
留下那沉默不语的苏梦星与方休呆立在原地,久久都难以回过神来。
原本,以陈渊的性格是懒得说这些话的。
一路走来,见惯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与人情冷暖,对待很多事情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而且陈渊又最懒得去当谁的人生启明灯,所以向来不屑于去干预这种事情。
但还是那句话,要不是这苏梦晴雨方休,这次自己恐怕真的就很难找到关于第三座封灵阵的线索了。
即便一切都只是巧合,但却也难免承了这二人的一些情分。
……
“在下虽为一小小器灵,但也风风雨雨活了数万年之久。像道友这样的人,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出了洞穴之后,二人一边急速向山顶行进,那青年一边有些感慨的说道。
“哦?莫非是陈某刚才的那些话说的有些不妥?”
“哪里哪里,道友那一番话是端地通透,就连在下也颇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只是方才在言语之间,那姓方的修士一开始对道友似乎颇有敌意。只是慑于道友之威,不敢明面发作而已。难道,道友心中就没有芥蒂么?”
“芥蒂?人族并非阁下想象当中的那样不堪。容人之量这种看似高端的东西,实际上多数人都具备。只是有些人境界高了,自然要随之添些脾气。无论是释放心中之恶还是彰显自己的威严,总而言之就会显得许多修士的气量狭窄——尘世中许多越是有钱的商人越是心平气和,是因为瓷器不与瓦片斗的道理,但这在修士当中,自然就不存在。至于陈某,只是懒得与他们一样而已。”
陈渊脚下如飞,面色如常地随口应答道。
而那青年听了则是连连感慨不已。
似乎是数万年来,终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族修士。
“这真可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道友明明如此年轻,修炼时间还远不到一个甲子,却为何活得如此通透?”
“人和人生来就不同,陈某向来以为修炼乃是小道,做人才是正途,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接下来阁下带陈某去破那封灵阵,就不怕齐天真君本体降临此界的时候怪罪下来么?”
随着快要接近山顶,陈渊也问出了一直存留于心中的疑问。
“怕啊!当然怕了!只是那齐天真君对此界做下如此腌臜苦毒之事,日后怕是不会留下什么活口。而且就算齐天真君对在下不曾有过杀心,可参与这种事必定是极损道运。作为器灵,寿元原本应极长,在下可不想做那短命之人!嗯……说来也有些奇怪,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道友时,在下来就觉得若想从此事中抽身,唯有跟着道友方能做到!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原来如此,不过当下陈某也没办法立刻承诺什么。只能说关于那齐天真君的事,定会尽力而为。”
“有道友这句话也就够了!在下一直觉得……嗯?什么味道?”
就在这时,那青年突然神色一动。
用力抽了抽鼻子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随即,目光一瞬不瞬地向山顶望去。
“确实!好浓郁的血腥味儿!这是哪里来的?”
在这青年停下脚步的同时,陈渊也蓦然发现了不对劲。
此时此刻,正有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之气从山顶上飘散而来。
在裹挟着一种强大至极的灵能威压的同时,更有一丝极其邪异的气息萦绕在这血气之中。
一时间,陈渊只感觉心中竟然无端的升起了一股陌生的戾气。
并且在心湖之上急速蔓延,竟让那清澈的湖面上隐隐泛起了一丝血红之色。
“好邪门的气息!海蓝道友,此山你是主宰,敢问山顶之上怎么会有这种气息,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么?”
这一下,陈渊的吃惊可是不小。
虽然这股血腥味并未对自己真正产生影响,但那种能毫无阻碍穿过心防达到心湖之上的邪气,却是前所未见的。
而且,这还距离如此之远。
倘若走近了,又该是什么样?
“此山主宰?道友太高看在下了!在那齐天真君的禁制下,在下平时基本都是昏睡状态,只有当有修士进山时才会有一定时间的清醒。而且山顶的禁制之力有一部分是齐天真君专门用来针对在下的,平日里根本无法靠近!”
此时,那青年的神色也极其难看。
虽然这扇灵拥有半步窥虚的境界,但心防已然是毫无阻碍地被那邪气侵入。
用了好大的力气,这才将心中那股杀戮之意压制下去。
“原来如此,那……莫不是封灵阵出了问题、走,我们快去看看!”
因为禁制的缘故,陈渊的神识无法穿透山顶的雾气。
于是只能急切的拉着那青年以更快的速度向山顶赶去。
……
“下一个,到谁了?嗯,就你吧!——本王真是不明白,这才过了几万年,人血怎么都变得这么难喝了?”
当陈渊与那青年隐匿气息悄悄接近山顶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先前那些可怖的血腥味儿究竟是怎么来的。
此时透过层层白色的浓雾,隐约可见山顶正坐着一个浑身赤裸的人——或者说,这已经并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一个拥有人形,但通体都好似由流动的血液组成的怪物!
就见这怪物盘膝而作,周身上下血光淋漓。
散发出来的那些邪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