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非在欧阳前辈看来,替天行道只是拉大旗扣帽子的行为么?对于前辈来说,只是一个借口那么简单?难道,前辈不该死?天道缥缈不假,可天心如何却是世人皆知、且无可回避。前辈为一己之私导致生灵涂炭,岂不是正是那种天怒人怨、万死难辞的恶徒?”
“年轻人,当真是牙尖嘴利。只是,这便是你要赌上性命与本王开战的理由了?你可想好了?”
“区区陈渊一介飞升散修。并无什么远大理想,更不敢说誓为捍卫天心而战。只是人生在世,总少了不一些羁绊。破界尺若是被前辈所得,到时大厦倾危时,陈某如何去庇护身边之人?再者前辈乃既行枭雄之道,又岂能容得陈渊?”
陈渊说着,微微叹了口气。
态度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首先,就算自己能进阶窥虚破开虚空,也远不可能带云禾等人一同离开。
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有破界尺的帮助。
到时多一个人,就需要多分出一部分灵力,多承担一份风险。
而欧阳治明显进阶窥虚无望,届时破界尺充其量只够其一个人使用,又如何能共享?
再者一路走来,陈渊已经得罪此人太深。
以这等枭雄的行事之道,必定不会容许自己存在。
眼下破除另外两座封灵阵的事还遥遥无期,不如索性直接将这些恩怨于今日彻底解决!
“很好,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本王就不再多费口舌了。”
欧阳治闻言,眼神依旧是那样的波澜不惊。
眸子中并没有任何强烈的神色波动。
不得不说,此人的定力还是与一界之主之身份相匹配的!
“不错,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好了。陈某也正想领教,此界之主究竟有多厉害的神通!”
“哈,青年人的心气,本王是大大不及了。而且吾已年迈,如今寿数已接近万载,更没有你鏖战的气力了。”
“哦?那欧阳前辈是何意?”
欧阳治一番话说得是老气横秋、沧桑无比,但其一身气息却开始骤然拔高。
须臾间周围的空间都被那令人的灵压震荡出道道波纹,好似水中涟漪一般向四面八方一波波扩散而去。
而近处的空间则是已经几乎承受不住这种威能,开始有微微沸腾的趋势。
见此情形,陈渊心中不禁警铃大作。
连忙持剑在手,严阵以待。
欧阳治只是人品不好而已,可自己实力却是绝对不容质疑的。
能作为一界之主统治洛北仙域近万年,神通上不可能有什么水分。
可是,眼下这种灵压似乎有些太强了一点!
“自然是速战速决。”
欧阳治蓦然露齿一笑。
紧接着从怀中取出了一颗红灿灿的丹药,轻轻的丢进了嘴巴里。
随即,轻笑着说道:
“光凭你能在飞升后的短短三年时间里一路到这个境界,就说明绝不可以常理度之。再者,从那陆氏兄弟的事情之后,本王亦未曾疏于对你的调查……苍焰锻体诀大成,剑技举世无双,体内拥有古兽之血,身怀各种绝品神通以及顶尖重宝……就算是本王,对上你陈小子大概也只有五成的胜算罢了。即是如此,那就借天地气运一用,务必一口气将你击杀于此!”
“嗯?借天地气运?”
望着欧阳治依旧在向上拔高的气息,陈渊心中顿时生起了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
而一旁的吕崖,更是将瞳孔缩成了针尖儿。
还没来得及大声提醒时,异变就已陡然发生!
“本王欧阳治!愿散去一界共主之气运,换得一刻钟的窥虚之境!”
就在这时,那一直以来都是神色波澜不惊的欧阳智突然沉声大喝,声震九霄!
一时间整个人须发乱舞衣衫飞扬,气息凌厉之极。
只让人感到呼吸沉滞,遍体生寒!
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陈渊整个人都是一呆。
随即整个心湖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之感死死笼罩。
惊骇间正要提剑攻去时,天空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石破惊天的霹雳炸响!
紧接着,便是一阵阵让人站将不稳、似乎能直达神魂深处的闷雷声滚滚而至!
同时,在这天色突变大地震颤的光景下,一道道似有万钧威严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急速飞掠而至。
并且在半空中急速凝聚,形成了一朵如山般的巨大漏斗状云团!
正悬浮在临风而立的欧阳治头顶上方。
然后在这云团彻底成型后,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则是突然开始从欧阳治体内被飞速抽离。
极速的没入进了上空那金色的云团之中。
就好像抽丝纺线,很快就将欧阳治掠夺一空。
但被掠夺走的究竟是什么,却是陈渊根本就说不清的。
“开元九万年来,好像没有任何一位仙王能被人逼到这个地步。所以陈小子,无论今日你是生是死,都算赢了。”
就在那种极特殊的气息彻底于欧阳治身上消失之后,这位一界之主先是满脸喟叹之色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双手轻轻向下一压,其头上那朵如山的金色云团便立时开始急速旋转了起来。
很快的,就被拉伸成了一道丈许粗,凝聚如实的金色光柱。
最后如同一条体长万丈的蛟龙般从高空中急掠而下,直直的没入进了欧阳智的身体之中!
“轰隆……!”
下一刻,这股强烈到难以形容的灵力,竟瞬间就让欧阳子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光灿灿的琉璃之态。
随即在炫光流转中,其周身上下那明明已到神合境后期顶点的气息,居然再次突破常理的向上开始拔高。
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一直上升到窥虚初期才有的灵压,才终于停了下来!
而欧阳智身上的眩光也开始随之慢慢变淡,肌肤也恢复成了先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