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渊剑域当中,形成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念之剑域!
按说,这原本是水火不相容的事情。
但两种剑意偏偏就好似天作之合一般。
彼此取长补短,彼此交相辉映!
刚一成型,便激得方圆数百万里的天地气机大乱。
周遭的空间也开始纷纷坍塌崩碎。
而那原本还凶气滔天的齐天真君邪念体,在被这两种——或是一种全新的前所未见的剑域降下之时,连哼都未曾哼出一声,就此彻底化成齑粉。
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陈渊的春秋剑法,所化生出的剑域本来就蕴藏着法则之力。
而那静瑶的念之显剑,本身就是以念力组成。
所以还真就不偏不倚的,或者说是恰如其分的,完全将齐天真君的那缕邪念克制至死!
“噗……”
下一刻,随着漫天无际的剑光一颤。
陈渊手中长剑脱落,张口便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并且接下来连连不可抑制的呕血不止。
即便底子打的再是夯实,即便已经进阶神合后期,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使用两次完整的春秋剑谱,并且将剑域显化……由此对陈渊造成了伤害当真是可想而知可。
只是与陈渊相比,那静瑶却是更惨。
先前此女凝聚出那一柄念之显剑,就已经用了全力。
然而为了对付那齐天真君的恶念,强行推动念力幻化出如此之多的念剑,又要承受多么可怕的反噬之力?
所以就在陈渊呕血的时候,静瑶身子一软,直接就此闭气。
直挺挺地,向下方的湖面载了下去。
先前周身上下那等可怕的威势已迅速消失。
此时此刻,简直就如同一具尸体一般。
“静瑶姑娘,小心!”
见此情形陈渊并未多想,当下强行催发出一缕真气,把即将坠入湖中的静瑶稳稳托起。
然后足足用了数十息的时间,才托着此女飞到了湖的对岸之上。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既然这等俨然已不可胜之强敌是你我共同诛之,那陈某又如何能趁人之危?”
在吞下了一颗从欧阳治那里得来的顶尖疗伤丹药后,陈渊强忍着神魂深处的刺痛与经脉的撕裂与灼烧,还是将一缕缕真理向静瑶的体内渡去。
若不是此女,就算有后悔药在身,今日自己恐怕也是必死无疑。
毕竟面对齐天真君分化出的那缕恶念——那等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与齐天真君本体并无区别的存在,有几条命是够死的呢?
即便此女心思很辣,歹毒异常,甚至不惜将这普天之下大部分高阶修士全都变做了天劫下的怨魂。
即便先前陈渊对其出手并无任何心理负担。
但这时的情况,却已经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若是选择趁人之危,那陈渊也就可以就此更名换姓了。
……
“陈公子的真气,当真是好暖呢……妾身想起多年前在阿哥的怀中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呢。”
就在陈渊神色纠结至极,完全想不出接下来究竟要如何做的时候,身旁的静瑶蓦然悠悠转醒。
而当此女睁开眼睛后,并不见其脸上有什么强敌得诛、劫后余生的庆幸神色。
而是神情落寞,眼眸深处闪烁着一丝甚至让陈渊都有些心悸的喟叹之色。
“静瑶姑娘,你醒了。方才……”
“方才妾身是以特殊的秘法燃烧了全部的本源之力,陈公子,这便是你朝思暮想的那颗封灵珠。公子拿去之后,便代妾身进阶窥虚之境吧。”
陈渊正想问些什么的时候,静瑶突然素手一番。
然后一颗灵气惊人的圆珠便出现在了其手心之上。
这让陈渊不禁为之一呆。
还未仔细思考女女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的时候,异变陡生。
此时此刻就在陈渊惊诧的注视之下,那原本如同青葱嫩柳般在阳光下甚至微微闪烁着辉光的芊芊素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起来!
随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皱纹,如同有人提笔画线那般疾速而生。
几乎只在瞬息之间,那拖着封灵珠的手掌就已干枯得如同一块儿老树皮一样。
见此情形,陈渊是悚然一惊。
紧接着当再次抬起头时,发现原本那如同初春之柳的少女已然不见。
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得几乎脱了相,似乎已然行将就木的老妇人!
“静瑶姑娘!你,你怎么了?”
因这惊人的一幕,陈渊大惊失色。
但哪怕是将神识之力全部放开,却偏偏找不到此女身上的问题。
也根本完全无力去终止扭转,那如山崩一般的衰老之势!
“妾身说了,方才是以特殊的秘法燃烧了全部的本源之力。怎么,如今见了妾身的这幅样子,公子可否还愿意对妾身负责到底?”
一直静静的望着陈渊的静瑶,这时微微一笑。
但脸上却再也不见先前那明眸皓齿的俏丽模样。
而是仿佛一团枯树皮皱在了一起。
直白来说,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本源之力,这……静瑶姑娘快告诉陈某,这种颓势要如何挽救?”
陈渊一边急切的问询,一边拼命的将体内那点残余的真气向静瑶体内飞快渡去。
只是,却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没用的,如今妾身只想知道,公子的答案是什么?”
已彻底变成老妪的静瑶,满脸自嘲之色的摇了摇头。
但语气与眼神确实十分认真。
“凡俗世界中有诗云,人生百年无非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即逝。对此,陈某深以为是。我等修士虽然寿数漫长,但本质上与那些凡人又有何区别?皮相这等东西,顺其自然便好,姑娘也莫要再说这些奇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