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有人来救她。
那一刻,死亡的恐惧占据她的心神,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她就像是被全世界给遗弃了……
没有人来救她,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就连他也没有来。
司景珩抱住她,发现怀里的人在发抖,他眉眼一沉,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了,别怕,我在这。”他低声安抚道。
然而,怀里的人哭得更厉害了。
她揪住他的衣领,完全不见平日里的冷静,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我怕,海水好冷。”
“我一直叫你,你没有来,我害怕……”
司景珩见不得她哭,看见她掉进眼泪,他就心疼。
可现在,她哭得这么伤心,而他却束手无策。
司景珩急得不行,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吻掉她眼角的眼泪。
温柔的吻一路下移,最后落在她果冻般的唇上,辗转反侧,带着珍惜和虔诚。
“怪我,都是我不好。”离开她的唇,带着薄茧的指腹蹭了蹭她的脸。
“我不该离开你身边,不该让你一个人在S市。”
当初是他太自作主张了,自认为对她好,反倒是伤她更深。
沈明月哭红的眼睛看着他,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受控制地往外溢。
在他安抚的声音里,她眼底失控的情绪渐渐压了下来。
“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司景珩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凑近亲了亲她的唇角,目光缱绻,“以后我一定保护好你,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刚才哭得太狠,沈明月眼泪止住,还是一抽一抽的,她再次埋进司景珩的胸膛里,没受伤的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司景珩抬手摸着她的后脑勺,薄唇贴在她耳边,“都过去了,没事,我就在你身边,以后也会一直都在。”
两人静静相拥着。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没了动静,就连抽泣声也停了。
司景珩低头一看,只见她闭着眼,呼吸清浅,竟是睡着了。
大概是哭累了。
司景珩避开她受伤的手,小心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脚尖轻轻踢开洗手间的门。
听到沈明月在哭,宸宸早就着急得不行,但记着司景珩的话,一直待在外面没有去打扰。
但目光一直盯着洗手间的方向。
看到洗手间的门开了,他立马冲上去,在看到沈明月被司景珩抱着出来时,精致的小脸露出紧张的表情。
“爹地,妈咪怎么了?”
“嘘。”司景珩朝他摇头,示意他小声点。
“你妈咪睡着了,别吵醒她。”
宸宸双手捂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司景珩迈开长腿,将沈明月安置到床上,给她脱吊鞋袜,然后拉起被子给她盖上,掖好被角。
他伸手撩开她脸上的湿发,拿着纸巾擦了擦,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尾,幽邃的黑眸里浮出几分心疼。
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旋即,他抽身离开,带着宸宸到沙发那边坐。
宸宸眼神里满是茫然,“爹地,妈咪刚才为什么哭?”
司景珩抱起他,放到腿上坐着,“妈咪刚才想到一些不好的事了。”
他话锋一转,“宸宸,在m国的时候,妈咪有这样过吗?”
宸宸歪着头,认真想了想,“没有,不过妈咪经常会做噩梦。”
“做噩梦?”
“嗯,妈咪每次做噩梦都会流眼泪。”宸宸小声道,“但是我问妈咪她做什么噩梦,她都不肯说。”
“对了,妈咪有时候做噩梦还会叫爹地的名字,我问叶叔叔,他说那是妈咪在跟她的心魔作斗争。
他仰起头看着司景珩,“爹地,什么叫做心魔?”
司景珩眸色暗沉,没有给他解释,将他放下,“宝贝,爹地到阳台打个电话,你守着妈咪。”
宸宸乖巧地道,“好。”
司景珩站起身走到阳台,拉上落地窗门,拿出手机拨通叶子琛的号码。
等了一会,对方便接了起来,“喂,司景珩?”
“是我。”司景珩长睫一垂,嗓音低哑,“有个事想问你一下。”
叶子琛,“你说。”
司景珩直接问重点,“明月的心魔是什么情况?”
手机那头,叶子琛愣了下,似反应过来什么,他神色微变,“明月是不是……”
“嗯。”司景珩接过他的话说下去,“就在刚才。”
叶子琛声音染上几分着急,“怎么会?是不是有什么刺激到她了?”
“五年前绑架她的凶手找到了,她刚才看到了那个人。”司景珩也没有瞒他,如实说道。
“回来的路上她情绪就有些不对劲。”
叶子琛追问,“那她现在怎么样?”
“哭完,现在睡着了。”他道。
叶子琛扔下手里的钢笔,捏了捏眉心,“医生说她这种情况是坠海后遗症,算是一种心理创伤,最初那段时间,她情绪一直不稳定,照顾她的护士说明月夜里经常会失眠,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做噩梦。”
“我们给她找了心理医生,也还好那时候她怀了宸宸,一直很配合治疗,后面她的情况渐渐好转,但这个心结却一直没有根治,她回国后就没有再联系过心理医生,我以为她是跟你在一起后心结解开了。”
司景珩蹙眉,捏紧了手机,“麻烦你把她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好,我等会发到你手机上。”叶子琛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凶手是谁,需要帮忙吗?”
司景珩说了声谢,“不用,我会解决的。”
闻言,叶子琛也不勉强,提醒道,“对了,明月自从被救起来后,就很怕海。”
“我知道。”
询问了几句沈明月心魔的情况,司景珩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