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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的离任布告
世人如星子,各行其轨,聚散终有时。我们遺憾地通知各明雍书院各位学子,文司宥先生因个人原因,即日起卸任明雍书院先生之职。在此,明雍书院上下,由裏感谢文先生长久以来对书院所做的贡献,同时也祝愿文先生宏图高展,百事从欢。】
这封本该交与我手中的书信,是我在文司宥外出办事,无聊去他书房翻找类似于《肉○团》《西○记》等书来打发时间的时候发现的。
文司宥离职了,毫不意外。
按剧情来说,文司宥是到公主大婚才辞去职位的,现在却是过于提前了,我压根就没拜见过公主!
我将信按照折痕叠回原来的模样,放回不感兴趣的书的夹层里。
我回了院子,手里是几本装样子的离奇志怪类闲书。
“几时了?”我装作看书看忘了时辰,随口问正在剪枝的小丫头。我记不住她们的名字,一如记不住她们的脸,文府上上下下的人口太多,我又确实不善交际。
小姑娘看着怯生生的,说着一口我不太能明白的蹩脚官话,煞是活泼,我只能尴尬笑笑,示意她继续忙她的,我好继续看书。
过了不多时,我又去前厅溜达,文司晏此次倒是回来得早些,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同他尴尬搭话。
“司晏回来啦?”
“郡主安好,我兄长他……”
“文先生外出查账去啦,话说今日是甚么日子,司晏回得可真早……”
……
……
尬聊几轮,以文司宥出现拉住我的手结束。
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按文司晏提供的时间来看,我才将将入学不足五日,同书院的学子先生们更是处于大概认得又叫不出名字的状态……文司宥是什么性子,我也是知晓的,所以,他绝不会对我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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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我和文司宥没什么家常想唠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我看书,或者去帮他整理账本以及文书如何摆放。
“婚期定在四月可好?”玉质的算盘被拨弄,是玉石相击的清泠,“初一距立夏还有些时日,这时穿婚服也不会太热,廿七过了就要端阳了,越阳的天总是热得快些,卿卿怕是受不住罢?”
我脑中想着事情,各种阴谋论交织打架,无心去听文司宥叭叭了什么,只是嘴上“嗯嗯”几声道:“你决定就好。”
文司宥叫来人,吩咐几句,我只听了一句“寄封书信与南国公府,婚期定在四月初一。”
婚期就这样定下了。
嫁衣是不用我亲自绣的,虽说明雍确实是会有女子出嫁自己绣嫁衣,可是我没点亮这个技能,唯一会的十字绣还是单面的,需要店家用与线色相似的彩色笔在绣面上描点,再串好针线将第一针下下去,我才能开始后续的缝缝补补,收针当然也是交给店家的。
“嫁衣不用担心,是谢行逸亲自操刀。”
“哦。”
“鲜花由乐家提供,乐家或许你不怎么知道,但是你知道乐仙儿,对不对?”
“她好好看哦!”
“她是乐家千金。”
“哦。”
“卿卿对妆发可有想法?”
“没……”
“请未央先生可好?”
“……”这不是破费这么简单的事情叭!
“观礼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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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已是二月二,越阳要祭土地伯公,以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糍粑糯糯的,很是粘牙,我偷偷撒了许多辣粉上去,裹起来,递给文司宥吃下,他并不能吃辣,嘴唇被辣出深粉色,眼眶里盛着泪光,亮晶晶的,看上去很好欺负。
文司宥凑过来寻我的唇,贴过来的瞬间,又热又润还软的唇传递过来的辣味也进入了我的口腔,热气随鼻息而出,我没有他能忍,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咸咸的,也被吞入腹中。
分离时,我脸颊通红,只不过是一个吻,文司宥的眼睛还是湿漉漉的,微微翘起的嘴角显示着他心情还算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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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信是定时炸弹,在三月十八“嘭”一声,爆炸了。
“卿卿知晓多时了?”
“是。”
“有什么想问的吗?”
“为什么……算了,不便说就不说了。”
“倒也没什么,日复一日的当个教学先生,被学子们日日讨厌虽说有趣,但也无趣极了,早早离了书院,那群学子怕是会乐开花?”
“你也知道你是‘黑榜第一’哪?”
“卿卿难道不觉得,看着学子们不想学却不得不学,是件再快乐不过的事吗?”
“……”恶趣味!
“‘黑榜第一’这种称号,也只有这群义愤的学子才能说出,我何错之有呢?我不会为之动容,倒是觉得有趣。”
“……”不愿说实话就不说叭,憋不死你个王八蛋!哼!
“卿卿……”文司宥抱着我呢喃,吻似轻或重地落在我身上,疾风暴雨的一夜,我睡醒居然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他哄着我让全部吞下的场景,像是一只挣脱囹圄的困兽,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宝物,疯狂标记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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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渐渐近了,我回了南塘,在南国公府备嫁妆。林珊绯红的一张脸,连同木微霜一起,尴尬的给我科普“小册子”知识,我没敢告诉她们文司宥玩得比这个保守小图册上花哨,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仅鬼能推磨盘,他加钱甚至能让磨盘来磨鬼!
这次从南塘出发,多数走的陆路,马车徐徐前行,不得不行水路才乘船南下。紧赶慢赶赶到越阳,在别苑仔仔细细将自己洗刷干净,休息了一晚,鸡都没打鸣,我就被挖了起来,黑黢黢的天,烛火和夜明珠将梳妆的房间照得透亮,给我上妆绾发的,是未央先生,也不知道文司宥是怎么将讨厌热闹的她请来给我梳妆打扮的。
文府上下是红彤彤一片,以墨白为主的文司宥也换上了红色吉服,文司宥舍了红绸,直接握住我的手,一步一步带我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