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慎言、吕维祺和宋献策三人动作很快,三日稍作商议便草拟出来一份名单。 草拟名单看似复杂,其实倒也简单。 反正一切人员都是试用罢了,关键州县还得任命武人兼职。 比如兼职主管陕州及下辖阌乡、灵宝二县的知州便是张顺的义兄陈长梃;兼职卢氏知县的是曹文诏;兼职汝州知州的是李信;兼职孟津知县的是高一功;兼职登封知县的是李际遇,兼职汜水知县的是曹变蛟。 虽然军政一把抓非长久之计,奈何如今正是用兵之时,若是文武相互配合不好,反倒容易为官兵所趁。 而其余诸县位置则被几个大户出身和颇有声望的士子占据了。 至于其余士子,除了占据几个稍微偏僻一些的县以外。他们虽然起点稍微低了点,只要做得好,倒也不是没有被提拔的机会。 吕维祺的儿子吕兆麟被他安排到嵩县这种义军根基的地方任了知县,董氏嫡子董笃行则被派遣到灵宝任知县。 而洛阳知县则落到老山长左冷禅弟子傅景星手中,其亦有一个族弟亦被推荐为永宁知县,等等不一而足。 等到三人以知县为核心,附上典史、县丞等佐贰官,草拟完毕以后,便联袂前来拜见张顺。 当他们进去的时候,张顺正和一个年轻的后生在那里说话。 见众人到了,张顺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轻笑道:“这样吧,我一会儿仔细琢磨琢磨,再做回复不迟。” 那人见张顺已经“端茶送客”,便站了起来,施了一礼道:“我只是个传话人,究竟如何,还请舜王决断便是。” 言毕,那人便有些脚步轻浮的准备去了。 那吕维祺不由大吃一惊,不由一把拉住他道:“清之,你如何在此?”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铎的孙子,吕兆麟的侄子王清之。 “啊?原来是吕爷爷,我正要往你家去看你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王清之嬉皮笑脸道。 吕维祺原本想问问他来此何事,转念一想反正左右一会儿便知晓了,何必多此一举? 他便应道:“你且去我那新宅去吧!” 吕维祺原来的老宅在新安,后来他在洛阳购置了房产,谓之新宅。 “好说,好说!”王清之应了一句,转身便离去了。 张顺见他们过来了,不由把手中的几张纸递了过去,笑道:“你们来的正好,且看看吧!” 三人接过来围在一起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堆鬼画符似的符号,不由有几分懵了。 好在张慎言籍贯山西,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不由猜度道:“看样子这是蒙文,莫非是哪个鞑子写来的书信?” “哦,你们翻到下面有汉文版本。”张顺闻言不由笑道,“张公倒是猜对了一半,鞑子倒是个鞑子,只是此鞑子非彼鞑子。” “此乃女真文也,诸位不曾识得……” 张顺话音未落,吕维祺不由反驳道:“女真文臣亦有涉猎,明显与此文不同,想必是有人假称!” 原来由于明朝内地文教兴盛,女真文亦一直有人研习。反倒是辽东女真旧部慢慢遗忘了参照契丹文和汉字制成的女真文。 等到努尔哈赤起兵的时候,族内已经无人懂得女真文,只得借鉴回鹘式蒙古文,重新创造女真文。 由于此时皇太极尚未改族名诸申,也就是女真为满洲,时人亦称其族为女真,其文为女真文。 经过张顺一番解释,三人这才明白原来来信竟然是辽东金国汗洪太的来信。 他们连忙翻过了“女真文”,往后面一看,却见上面写到:天命金国汗致书义军三十六营盟主舜王。虽我为金,尔为汉,我在辽东,尔在中原,皆大明国之敌也。 我欲和好,同享太平,奈何大明国不允也。幸闻尔亦如是,愿两家携手并进,共御强敌。 夫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也。天赐之,人受之。今天赐我辽东,赐尔中原,不意天意乎?非独天照大明国哉? 三人看了半晌,洋洋洒洒数千言,不外乎强调金国与义军都是大明的仇敌,理应结盟杀敌。 将来灭了大明国,双方平分天下云云。 吕维祺不由大喜道:“舜王,此真乃天意也。辽东千里迢迢,竟然亦闻舜王威名。” “昔日唐高祖借突厥之力,成大唐之业。主公亦可借助金国之力,以取天下!” 时人虽有华夷之辩,终究不似后世,民族主义盛行,对此到不以为意。 “不知张公如何看待此事?”张顺又问道。 “终究是件好事儿,不过须谨防金国狼子野心,以免五代十国辽国之故事。”张慎言想了想,虽然心里有几分抵触,但是从利益来看,对义军颇为有利。 “宋先生亦认为如此也?”张顺又看向宋献策道。 宋献策掐指算了半天,这才低声应道:“舜王土也,金国金也,土生金,谨防为他人做嫁衣裳!” 张顺顿时哭笑不得,若是历史上你真算出这般结果,还怕那李自成忽略了东北满清的威胁? 张顺摇了摇头,笑道:“金国虽为蛮夷,必为中国患。中原之地,北方威胁不外乎北方游牧,东北渔猎。” “游牧之族,习俗不与我同。故而我不能居其地,移其俗。其入我中原亦如是。” “渔猎之族,且耕且牧,最耐苦战。是以先有乌桓鲜卑为患,后有高句丽、辽金为患,皆非旦夕可灭也。” “如今大明数用兵,与战皆败,足见其兵强马壮,不可不慎也。” “不知舜王欲如何应对?”三人闻言一愣,虽然有些不太认同,终究非当前要务,便不再深究。 “我说你写。”张顺微微一笑,对宋献策说道,“三十六营盟主,致书金国汗。汝之瓜分大明国之策甚合吾心,只是不知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