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顺赶到南阳城外的时候,看到躲在城门洞里瑟瑟发抖的“毛葫芦”,嘴巴都快笑完了。 他连忙让麾下出身卢氏的“毛葫芦”上前喊道:“投降不杀,舜王优待愿意追随的‘毛葫芦’,若能立功各有优赏!” 其实这任千总麾下的“毛葫芦”多来自于附近的唐县、邓州和卢氏等地,口音倒颇为相近。 那些走头无路的毛葫芦一听,都是老乡,心里便信了三成。 不过由于这些年闹“陕寇”,河南、山东和湖广等地多有受害,所以“陕寇”、“晋寇”名声最差。 他们不由又问询道:“不知领头者何人?可否上前一叙?” 张顺听了这要上前,高桂英不由伸手抓住道:“爹爹莫去,刀剑无眼,更何况距离城墙又近,若是不小心伤了,我真是百死莫恕了!” 张顺和高桂英哪里想到这伙人还有“地域歧视”? 高桂英这一张口不要紧,一股秦腔就出来了。 原本将信将疑的“毛葫芦”闻言不由一惊,连忙拉开了弓箭,放平了刀枪。 他拉开要打架势,破口大骂道:“原来是‘陕寇’在此,尔辈最无义。要杀自管杀来,怕死的不是好汉!” “嗯?”张顺一愣,万万没想到古代“地域歧视”这么严重。 其实这倒是张顺有所不知,明末大规模起义首先起于陕西,随着-朝廷的围剿才流窜到山西、北直隶、河南、湖广等地。 陕西起义之初,为了求活罢了,毫无军纪,烧杀略抢,所过之处百姓深恨之。 甚至一度有百姓听到陕西、山西口音的商人、旅人,便偷偷袭杀,以解心头之狠。 而这南阳正好处在陕西、河南和湖广交界之地,陕西义军多有侵扰。 其地“毛葫芦”又多番被抽调与义军作战,更是有血仇在身,是以一听到高桂英的“秦腔”就翻脸了。 张顺一看不好,连忙高声喝道:“我不知诸位是什么意思,可是本人却是豫人无疑,不知可听得出我的口音?” 张顺是豫东人氏,口音倒和汝宁北面像仿佛。那些“毛葫芦”听了也有些惊疑不定。 “好像是汝宁府的口音,可是没听说那边有什么大寇啊?” “得了,咱们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众毛葫芦商议已定,不由反问道:“你们这一会儿汝宁口音,一会儿陕音,我们哪里分得清真假?不知有何凭据,使我们信之?” 这特么我哪有证据啊?难道我还要告诉你们老家哪里的,让城上人听了,把我家祖坟刨了,再扔条蛇进去剁了不成? 爱信不信,谁还惯着你不成?虽然有些可惜,张顺依旧准备下令斩草除根,谨防城里万一想通了,再把他们放进去,不利于回头攻城。 结果就在张顺举起手准备下令的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晚上和那一大一小两个美女云雨之事了。 张顺眼睛一亮,不由笑道:“你们稍待片刻,我家中婆娘刚好在营里,一会儿我喊了向你们喊两句话!” 随即张顺便命高桂英把她们两人喊了过来。 原来那王妃和郡主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正躲在帐里瑟瑟发抖。 好容易外面终于静了下来,左等右等,又不见张顺回来。她们只好蒙头躲被子里,活似一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这才颤声问道:“谁?” “我!” “呼~”两人这才常松一口气,露出脑袋来。两人识得是高桂英的声音,只道张顺也回来了。 结果她们仔细一看,除了高桂英和她带回来几个士卒以外,别无他人。 两人心里不由有不好的预感:“老爷呢?” “在外面等你们俩呢,赶快收拾一下过去!”高桂英没好气的应道。 “不不不,我不要,我们要在这里等老爷回来!”两人大吃一惊。 开玩笑呢,外面黑咕隆咚的,谁知道你要把我们怎么着?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 高桂英正憋一肚子气呢,好端端的插个嘴……呸呸呸……插句话就被人扣了个屎盆子不提,这俩傻乎乎的女人还能被张顺“御口亲封”为“婆娘”,实在让人心中不服。 于是她干脆把刀一握,威胁道:“去,还上不去!” “去去去!”王妃连忙扯了扯郡主,连声应道。心里更坐实了“贼头” 出事儿了的猜测,不由更加惶恐不已。 相较于其他人而言,张顺虽然好色,也幸亏张顺好色,两人才没有落到更悲惨的结局。要是换个人,那一切都不好说了。 是要被卖了?还是落到了其他贼头手里?或者被玩腻了? 两人打了个冷战,简直不敢想想一会儿自己的下场究竟如何! 其实两人也没啥可收拾的东西,她们只是简单洗把脸就小心翼翼的跟着高桂英去了。 两人一路上心惊胆战不提,短短一里多路程,好似漫长的黄泉路。 她们好容易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那火光通明处,抬头一看,赫然看到面无表情的张顺。 往日里,她们见了张顺还惧三分。如今绝望之时,突然峰回路转,哪里还控制的住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 两人不由一下子扑了过去,把张顺扑了个趔趄,然后一左一右抱起来大哭起来。 张顺蓦然遭袭,第一反应就是抽出腰间的钢鞭,抽爆她们的狗头。 好在借着灯光一看,是两个纤细的身影,才犹豫了一下。随即温软入怀,香风入鼻。 张顺这才发现扑上来的居然是那王妃和郡主,不由为之愕然:咱们之间有这么熟吗? 好在两人哭了半晌儿,这才想起来在人群之中。便连忙推开了反抱着她们的张顺,擦拭了一下泪水、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