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无奈,只好又低声问道:“此女到底多少岁,你可看得出来?” 他一直不明白,这时代的人怎么做到粗略扫一眼便知年龄的。 曾雨柔疑惑的看了张顺一眼,发现他确实不知道后,这才点了点头道:“十八九岁,大差不差!” 张顺闻言便点了点头,惊堂木猛的一拍,大声喝道:“杨进,这新野王状告你欺凌王室、贪赃枉法、刁难县主选婚,欺压百姓,巧取豪夺,此时有诸?” 杨进一愣,原本他以为张顺喊他来,要夺取王府的财货。 他有心指点一番,随便借机私藏许多。到时候上面查起来,也好分说“被贼人掠去了”。 不意新野王这个糟老头子“恶人先告状”,是何道理? 他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心道:“是了,莫非贪恋郡主美色和王府财货?” “若是如此,我何不玉成此事,到时候贼人一走,我便按他一个勾结匪类的罪名。” “新野王府鸡飞狗跳之下,想必也没人能够管的了我!” 一念至此,他不由笑道:“大王有所不知,此乃进专门以待大王也!” “我家郡主貌美贤惠,天下谁人配之?舍舜王其谁也!我家新野王府,富甲天下,舍舜王亦其谁也!” 好家伙,张顺还没来得及说话,曾雨柔不由嘀咕了一句:“小人!” 他假装没听到,不由笑:“如此说来,这些罪名你都认了?” “认,我怎么不认?”新野王府长吏不由笑嘻嘻道。自古官贼不两立,不知道有多少贼头身家性命丧命于官府之手,这“贼头”怎么会像着新野王府说话呢? “那就好!”张顺惊堂木一拍,笑眯眯道:“拖出去,砍了!” “什么?”新野王府长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砍谁?” “砍你!”张顺冷笑道,“为人长吏而不能尽职尽责,上不能正王府风气,下不能教化百姓。上下其手,无恶不作,死不足惜!” 他好几天没杀人了,不由手有点痒。这杨进刚好撞到张顺手里,岂能留他? 不多时,两个大汉上来,一左一右架着那新野王府长吏,往地上一摁,刽子手上前一刀,只听见一声惨叫,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滚了下来。 众人不由“啊”的一声,随即欢呼了起来:“死人了,死人了,好耶!” 张顺皱了皱眉头,幸好没有看到有人拿着馒头去蘸人血。 他不由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还有谁有状要告?本王一一审理!” “如若没有,诸王府侵占田亩一律归公,以后不得再议!若有苦主上诉,犹为未晚!” 其实唐王系诸王哪里有多少合法田产,多是巧取豪夺而来。 张顺有了福王府的经验,只需依照鱼鳞册一捋,便能把王府的田产剥夺个七七八八。 原本砍了新野王府长吏,诸王爷郡主还以为他是“自家人”呢,结果却来这么一处,可吓坏了诸人。 他们纷纷跑到新野王那里,劝说道:“不若让县主下嫁此贼,也好保得家业周全!否则,等他来夺,反倒不美!” 新野王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要嫁,你们自己嫁去!偏生要把我家姑娘推到火坑里?” “切,都那么大了,还能嫁出去嘛?不如与了贼人拉倒!” 新野王差点一口气喘不上了,抓起拐杖就要打另外几个王爷。他那姑娘不由连忙拉着喊道:“爹爹,爹爹!”一时间乱作一团。 而其他人一听说自家的田亩,还有得“救”,不由纷纷哭着喊着要状告王府起来。 张顺便命令士卒维持了秩序,让原告排起队,一个一个审理起来。 且不说张顺如何忙碌,且说那唐王朱聿键当初离了南阳城。 他便和南阳知府带着几个随从,一路向裕州奔去。 原本他好端端在府里休息,是他的王妃曾氏把他喊了起来,对他说:“城中无故放旗花,乃不详之兆。王爷千金之躯,宜早做打算。” 他对此将信将疑,又担心府里财产被兄弟夺了,不由有些犹豫。 好在曾氏主动提出道:“既然如此,我姑且留着府中看顾,还请王爷自去!” 唐王朱聿键本来以为她小题大做,他刚到了城外,便听到城外响起了厮杀声。 朱聿键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真让她说中了,心中不由既有几分愧疚,又有几分希冀。 说实话,他对曾氏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贤良淑德,不但把王府给他打理的整整齐齐,还能够帮他处理政务,出谋划策。 恨的是这女人控制欲极强,不但不让他纳妾,甚至其他女人都不让他沾。 如今他已经三十三四岁,尚且无子。古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真乃妒妇也! 这时候的曾氏既不曾陪伴他被幽禁在凤阳府中,割股救他性命;又不曾陪他颠沛流离,最终殉节身死,唐王对她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如今因为自己一番犹豫,反倒致使她陷入城中,朱聿键也不由手足无措。 在徘徊了许久,朱聿键一咬牙,便一路向东北裕州行去。 当初湖广巡抚唐晖路过南阳的时候,曾经前来拜访过他。 此人提到准备率领大军驻守裕州防贼,为今之计,唯有请得此人,才能夺回南阳城,救回王妃曾氏。 南阳至裕州约有百里脚程,唐王不曾吃过苦,走了许久脚都磨破了。 正好路上遇到了南阳知府,他早想了个主意,用身上的散碎银两换了头青驴。 于是两个人便骑着青驴,一路饥寒交迫的往裕州赶去。 特别是唐王朱聿键,心中更是天人交战,一会儿希望王妃曾氏安然无恙,一会又希望她能够以身殉节。 两人用了两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