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南巡抚傅宗龙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机动防御战法”,亦不知孟珙有个“机动防御大师”的名头,但并不妨碍他使用这种阴差阳错之间形成的战术。 遂后数日之间,义军反复向洧川城和傅宗龙设立在禹州城外的营地反复进攻,而祖宽、李重镇亦反复往来于禹州、洧川之间。 义军打败仗越来越有经验,面临官兵骑兵突袭的情况下,越来越得心应手。 官兵数次无功往返,还奔波的人马皆疲。 “汝宁的兵马究竟到哪里了?”河南巡抚傅宗龙不由反复问道。 “抚军,太监卢九德督川兵留在了西平,以妨贼人再入汝宁,屠戮宗室!”幕僚闻言连忙应道。 “睢陈总兵骆举和徐州副总兵马爌已经过了郾城,正往临颖赶去,准备收复许州!” “嘭!”傅宗龙闻言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质问道:“为何如此迟缓?军情如火,怎容得他们如此懈怠。若是放走了贼寇,他们担待的起吗?” “抚军,除了睢陈总兵骆举以外,其余两营人马并非河南巡抚管辖,难免彼辈有所迟疑!”左右幕僚闻言,不由苦笑道。 傅宗龙如何不知?虽然军情紧急,奈何任凭他如何暴怒,也终究无济于事。 “那就让贼人再猖狂几日,等官兵大军一到,本抚定让他们好看!”河南巡抚傅宗龙冷哼了一声,不由放几句狠话道。 如今朝廷虽然不如往日济事,终究坐拥两京十三省资源人力,岂是仅仅占据河南府和汝州一府一州之地的义军能够耗的过的? 傅宗龙的想法非常简单,只要双方打起消耗战,无论胜败,已经是义军败了! 傅宗龙想的很美,奈何现实却有点不美。 他话音刚落,刚巧有人“哗啦”一声,掀开帘子闯了进来,急急忙忙的汇报道:“禀告抚军,督师来信,贼人再度围困洧川城!” “什么?没完没了了是吧!”傅宗龙眉头紧锁,半晌叹了口气道,“依例,着祖宽、李重镇率领辽东铁骑前去救援!” “抚军!”左右闻言一惊,连忙提醒道,“此二营来回奔波,人马皆疲,恐怕战马折损过多……” “晓得了!”傅宗龙打断了幕僚的建议,直接继续下令道,“待他们击退贼人,暂且在洧川城休整两日,再支援我军不迟!” “抚军?”众人闻言一惊,依照贼人的难缠程度,恐怕祖宽、李重镇二营前脚刚走,后脚‘李贼’、‘闯贼’和‘曹贼’就打上门来。 傅宗龙让祖宽、李重镇二营歇息两日,就等于让此地官兵多抵挡李信、李自成和罗汝才三部人马三四日。 此“三贼”的战斗力,傅宗龙和副总牟文绶也领教过了,根本打不过。 虽然说借助营地防守,一时间也奈何不得官兵,但是其中风险也不好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要说了,我意已决!”傅宗龙大手一挥,大义凛然道。 你道河南巡抚傅宗龙甘心情愿冒此风险吗?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其他援军未到,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朱大典手中又仅有千余兵马。 他作为河南巡抚,若是不能以身作则,又如何对得起客军朱大典来? 思来想去,他不冒风险,谁又能冒此风险? 那祖宽、李重镇得到命令,差点当场就把传令兵格杀了。 他们虽然号称“辽东铁骑”,其实既不辽东,也不铁骑。 这个时候,大明的辽东镇也丢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锦州、广宁、山海关等几个重要节点,连开原、沈阳和辽阳这样的核心城市都丢个一干二净了。 至于铁骑更是无从说起,虽然说辽东骑兵除了骑士披甲以外,战马多少也有马铠。 奈何彼辈与女真作战,见敌而逃,卖队友之事常有发生,半点不见铁血精神。 唯一与这四个字沾边的,恐怕也就一个骑字。 那祖宽、李重镇来到内地,是为了欺负弱鸡农民军的,而不是吃苦受累的。 结果这几日在傅宗龙手下来回折腾,士卒多有怨言。那祖宽和李重镇愈发不满起来。 “两位……两位将军息怒,傅大人已经下令,只要再援助这一回,允许你们进入洧川城休整两日,再回营地!”那传令兵见状,肝胆俱裂连忙结结巴巴把傅宗龙剩下的命令一起说了。 “两日?”祖宽和李重镇不由对视一眼,只有两日,如何够用? 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祖宽和李重镇心中暗笑道:待我等入了城,岂是你说休整几日,就休整几日? 这些日子,士卒皆驻扎在城外营地,估计不少弟兄要憋坏了,到时候恐怕由不得你! 两人冷笑两声,便领命去了。果然,辽东铁骑前脚刚走,后脚李信及李自成、罗汝才便冲了出来。 之前傅宗龙不是没有命令过祖宽、李重镇打个“回马枪”,给他们点眼颜色瞧瞧。 奈何李自成和罗汝才麾下骑兵颇多,很容易遮蔽战场,导致官兵战果不大,才放弃了这个战术。 祖宽和李重镇离开了禹州城外的官兵营地之后,照常一路向东奔去。 虽然他麾下骑兵人马俱疲,但是谁又不疲惫呢? 他们是骑兵,有坐骑代步还好一些。而义军麾下多是步卒,需要列阵而战。 他们往往举枪列盾半日,不得轻易变幻阵型,又不见骑兵进攻,其疲惫可想而知矣。 “速战速决!”祖宽扭头对李重镇说道。 李重镇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笑道:“不过几个蟊贼罢了,早点解决,早点入城休息!” 天色稍微,祖宽、李重镇率领辽东铁骑便赶到了洧川城外。 斥候远远望去,只见贼人两营人马列着密集的阵型,正在城外严阵以待。 “不走?”祖宽和李重镇有点不好的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