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马英娘喘着粗气,穿行在黑夜之中。 她身后的两百骑如今也不知胜了多少,只是借助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跟上了马英娘的步伐。 “对方甩掉了没有?”马英娘呼出来的气息是热的,但是她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冷冷的。 “似……似乎还有一二百骑跟在我们后面!”马英娘身边的吴妈由于善于照顾孩子,被她留在洛阳看护化吉和平安两个孩子了,如今这个是她往日的一个女卫。 “一二百骑就敢跟着我?当老娘好欺负是吧!”马英娘声音如同凝成冰一般,冷冷的传了过来。 本来她自告奋勇的前来,就是想着趁李三娘不在,和张顺多亲热亲热。 结果这倒好,不但被高桂英这“贱婢”气了一场,还被马祥麟这“猥琐”男恶心了一次。 按照道理来说,马凤仪算是自己半个师傅,这马祥麟水涨船高,也算得上自个半个师公了。 然而,这半个师公居然敢觊觎自己的身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英娘和其他女人不同,她自幼出生在市井之间,早就见惯了人世间的险恶。 她当然知道万一落在对方手里,自己会有如何悲惨的下场。 所以她才不管对方和自己有什么人情关系呢,只要有一定危险,那就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最为稳妥。 也正是她这狠辣的性子,才在群狼环伺的市井之间保持了清白;也正是她这狠辣的性子,才会在马祥麟迟疑之时暴起发难,一举伤了他的性命! “咦?人去哪儿了?”一群鬼鬼祟祟的骑兵借着月光好容易追了上来,却不见了目标的踪影,不由奇怪道东张西望道。 他们都是马祥麟的护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人。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家家主还能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婆娘一枪戳死了,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滑稽过后,剩下的便是无穷的恐惧。 军法:失旗斩旗,失司斩司! 如今他们失了二品诰命夫人的儿子,石柱土司的宣慰使,那么他们肯定全完蛋了。 怎么办?唯有捉拿到杀害宣慰使的凶手,才有可能减轻主母的刑罚。 马祥麟带出来的这五百人,除了百余人护送重伤的家主回营以外,剩下的人都在全力追杀这个该死的婆娘。 只是这夜间追敌,一来二去也就走散了许多,只剩他们这不足二百骑还死死的追着这婆娘。 怎么会这样?他们家主也不是猎艳第一次了,怎么会如此麻痹大意? 众人正在抱怨和焦虑之时,突然看到前面人影一晃,数骑正往一处山坡下跑去。 “兀那婆娘,哪里走!”众人不由大喜,见好容易寻得“那婆娘”的踪迹,连忙拍马追了过去。 双方这么以追一赶,很快就追了里许路。 结果没想到突然座下战马一震,“噗通”一声便把自己撂了下来。 那人登时被摔的七荤八素,好容易爬了起来,结果看到身边早摔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 “这里道路不成,碎石、空洞太多,折了马腿!”有人欲哭无泪的应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听到一声娇喝道:“马上脑袋都没了,还搁这心疼马腿!” 原来马英娘发现这块刚好有一截能拌折马蹄的崎路,便故意将他们引到此处来杀。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马英娘早一马当先,冲杀了过来。 这些人正处在无法行马的地形,如何是马英娘等人的对手? 只一刻功夫,马英娘等人便将他们斩杀殆尽,然后点了点人手,却发现手底下只剩百余人。 “走吧!”马英娘可惜的看了看面前折了马蹄的战马,摇了摇头翻身上面,带领麾下人马一路往东南去了。 “夫人,怎生起来这么早?”女卫看面前的女人,奇怪的问道。 “睡不着!”李三娘望着远处烟雾弥漫的道路,心绪有几分杂乱。 如今天刚蒙蒙亮,除了卢象升那厮带领弟兄两个人闻鸡起舞以外,其他大多啊将士还在休息。 如果上次跟着陈长梃东征西讨不算,这一次便是李三娘第一次带兵打仗。 她一个妇道人家既不懂什么兵法,又不懂什么打仗,只是魏知友和卢象升两个人又吵的不可开交,她不得不挺身而出,担起了这桩重任。 昨天一早他俩又吵了起来,一个声称要稳扎稳打,一个声称要出奇制胜。 一个笑话对方敌情不明,问道若是出奇制胜一个不小心变成了自投罗网,那可如何是好? 一个则驳斥道,若是稳扎稳打,等义军赶到西安城下,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把李三娘吵的一个脑袋两个大。 好容易马英娘看不去了,声称要亲自前往西安,查看义军的情形,才算是结束了这二人的争论。 只是马英娘一个弱女子,又能抵得了什么? 突然李三娘又后悔了,生怕她有个万一,自己怎么给张生交代呀? 李三娘苦涩的望着远方的道路半天,最终无奈的收起了目光。 希望她一切安好吧,也希望张生也一切都安好吧! 正当李三娘正要返回营中,突然一个尖锐的哨声响起。 “敌袭!”李三娘大喝一声,连忙抓起身边的连枷,高声喊道:“快,快取我马来!” 那不远处正在舞动一百四十斤大刀的卢象升也吓了一跳,连忙把练功刀一掷,连忙召集士卒准备应战。 而那魏知友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连忙扯着卢象晋、卢象观二人准备借助营寨进行防御。 营地里正是一顿鸡飞狗跳,却突然见到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