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祖大弼?”张顺身着吉服,满脸愠色的审问道。 “是,我是!”祖大弼早没了先前的威风,老老实实,乖的像犯错的孩子一般。 “杀人杀得爽吗?” “爽.......啊,不爽,一点都不爽,甚至有几分恶心!”祖大弼一看张顺神色,又连忙改口道。 “前几日你不是在攻鄜州吗?如今又怎生到了这里?”张顺冷笑一声,继续问道。 “呃......我怕无功而返,回去失了颜面,遭人耻笑,就偷偷带人走小道绕了过来。”祖大弼老老实实道。 “你麾下的人马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 “......”张顺顿觉无语,不由看了王世国、王世钦等人一眼。 “这厮最浑,若是换作他人未必能做出这等事情来,若是换作祖大弼,此事倒理所当然!”王世国闻言不由笑道。 “这厮虽然是个浑人,倒是一身好武艺。昔日率领一百二十人就敢劫后金汗洪太的中军大帐,算得上一号人物!” “舜王若能收为己用,倒也是一大助力!” “收归己用?”明末敢劫皇太极的中军大营的将领倒也不多,张顺眉头一皱,又继续问道。 “当时你那大军驻扎在哪里,又何时能返回宁夏?” “当时大军准备退回庆阳,然后沿环县、韦州、灵州一路返回宁夏。” “行军速度如何?如今是否已经返回宁夏?”张顺闻言不由追问道。 “为防在我返回宁夏之前,被那宁夏巡抚王楫知道了笑话我,我特意命他们以每日四十里速度行军。”祖大弼闻言得意道,“这样即便我来榆林城走一遭,他人未必知晓!” “哦?那依你看来,大军何时能返回宁夏?”张顺又问道。 “我来这里耽搁了九日,想必再有十余日便能抵达宁夏!”祖大弼心算了半天,这才应道。 “好了,把他带下去吧!”张顺闻言心里不由有了成算。 “舜王,你这是何意?”等到祖大弼被带走以后,王世国、王世钦等将门见张顺既不杀此人,又不曾招降此人,不由心下里奇怪的问道。 “几位前辈,我想问一句,不知庆阳至宁夏路程几何,而榆林又至宁夏路程几何?”张顺不由笑道。 “庆阳至宁夏七百五十里脚程,榆林至宁夏走边墙亦有七百二十里脚程!”在座诸位都是宿将,简单的路程数据自然是张口就来。 “那就好!”张顺大笑道,“此乃天助我也!” “祖大弼麾下大军以每日四十里速度回还,而如今祖大弼自个又耽搁了八九日,尚有十余日方能返回宁夏。” “你说我若是带领骑兵,沿边墙倍道兼行。” “在十日之内赶回宁夏,然后假装回城援军诈城,那宁夏巡抚王楫又待如何?” “这......此计可行!”诸将对视一眼,不由佩服起来张顺的胆大心细。 按照明代骑兵正常行军速度每日七十里,刚好能在十日内抵达宁夏。 若是倍道兼行,那岂不是正好可以在祖大弼主力返回宁夏之前赶到? “舜王的意思是奇袭宁夏城?” “对,奇袭宁夏城!”张顺不由哈哈大笑道,“只是一则今日这婚礼恐怕只能仓促结束了,二则少不得借助诸位之力!” “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耽于儿女私情?”王世钦亦哈哈一笑,不由满意的拍着张顺的肩膀道。 “难怪你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果然是人中龙凤,用兵如神!” 这小子对用兵之机太敏感了,他只是简单问询了祖大弼几句,居然就发现了官兵的破绽,实属难得。 诸将门感叹之余,也不由对自己投靠“舜王”的英明决断感到万分的自豪。 “我是这般想的!”张顺见诸将已经被自己说服,不由解释道。 “我准备率领五千精骑,沿边墙而进,只扑宁夏城!” “只是这其中有一件憾事,沿途诸堡必不识得我,不肯放行。” “还请诸位跟随我走一遭,以便及时获得通行和沿途补给!” “此话好说!”诸将闻言不由纷纷笑道,“你老丈人王世钦本就是榆林名将,因谢病而归。” “本来之前传言朝廷又要启用于他,不意陕西已为舜王所据,故而不曾见用。” “若是有他为你领路,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好!既然如此,那就拜托老丈人了!”张顺倒也干脆,立即下达了决断。 “只是第二桩事儿,还是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但说无妨!”诸将门和新降诸将眼见舜王用兵颇具神妙,正是信心十足之时,自然是无有不应。 “是这么个情况,可怜我那婆娘新婚燕尔,却遭实在是吾心难安!” “我欲送其一场功劳,以免为他人小觑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此话怎讲?”你送你婆娘功劳,这倒是一桩好事,只是又和我们什么关系? “是这样,我寻思诸位手中家丁皆为精锐,若是留在身边也无甚用处。何不另组一营,暂且让我婆娘领了,等到破了宁夏,再归还诸位不迟!”张顺笑眯眯道。 “好家伙,你搁这等着呢?”众人闻言不由纷纷笑道,“此事按理说倒也无妨。” “只是这些人素来桀骜不驯,非主家无以管教。” “既然舜王说出来了,那我们只好选取家中子弟领着,且随舜王走这么一遭!” 都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 那诸将门主事又如何不知张顺打的什么主意,顿时先把他试图吞并诸家家丁的路子堵死了。 张顺嘿嘿一笑,也不为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