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王就派了这么多兵?”新任蓝田知县朱谊巉看着面前的士卒,不由不敢置信道。 自从前天矿工暴乱以来,朱谊巉手中无兵无将,不得已退往蓝田县城以北的横岭。 此地有一处地名唤作“韩公堆”,此地原是唐代韩公堆驿,地势颇高,南距蓝田县城三十五里。 朱谊巉便率领护卫和张都督派来购买铁料一百多士卒就驻扎在此处。 此地在唐广德年间,吐蕃攻打长安之时,名将郭子仪曾入商州,发武关兵使长孙全绪统之,驻扎此地,张声势以惊吐蕃军。 唐代诗人崔涤亦有诗句“韩公堆上望秦川,渺渺关山西接连”之语。 但从这两点便知,若是此地一失,西安不得安宁矣。 这朱谊巉学问只算得上中人之资,不过久在西安,好歹明白附近地形地势,故而退而求其次,驻扎此处以将功赎罪。 结果舜王援军来的快倒是挺快,就是只有五百人。 “朱知县切莫小看我这五百人,个个精挑细选,日夜操练,寻常两三千游兵散勇,岂是我的对手?”徐全虽然自个信心不足,但是仍然忍不住安慰朱谊巉道。 “更不要说后面还有大队人马跟进,怕得了什么?” “真个没问题?” “真没问题!” “那好,那我跟着你一起收复县城!”朱谊巉虽然是旁系宗室出身,好歹也曾进过学,练习过枪棒弓矢,所以早捻了一把软弓主动请缨道。 “这……这不大好吧?”徐全怕万一不成,再把此人折进去了,那就不好了。 “怕什么,朱某也是大好男儿,岂是怕死之辈?”原来这朱谊巉自知乃是前明宗室出身,容易受到秦王猜忌。 刚巧他又丢了蓝田县城,生怕张顺怪罪。见徐全信心十足,便起了将功补过之心。 “那……那好吧!”见朱谊巉执意如此,徐全也不免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 韩公堆距离西安城五十五里,距离蓝田县城三十五里。 徐全率领这五百人只用了大半日功夫就赶到了韩公堆,朱谊巉本来还想让他们修整一晚再其。 徐全不由笑道:“兵贵神速,那贼人哪里料得到我今日便到了?正合打他个措手不及!” 原来张顺这新式火铳营与传统冷热兵器混杂的队伍相比,不但行军队列训练得当,胜却了路上重整的功夫,而且负重也少了许多,甚至短距离行军连辎重也可以一并省却了。 所以徐全看了看偏西的日头,预料今晚就能到达蓝田。 于是两人便留护卫和张都督先前派来采买铁料的士卒驻守韩公堆等待张都督的“主力”到来,而徐全和朱谊巉则带领五百火铳兵往蓝田县城摸去。 徐全想的挺好,然而万万没想到自己等人刚刚赶到蓝田县城外二三里便遇到了严阵以待的“造反者”。 “完蛋了,有内奸走漏风声!”朱谊巉不由惊惧道。 “怕鸟甚,狭路相逢勇者胜,全军列阵!”徐全闻言一咬牙,走是走不掉了,唯有硬拼到底吧! 随着徐全一声令下,本来处于行军队列的火铳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在徐全、朱谊巉前面列为五排叠阵。 不等徐全下令,各自纷纷取了铅弹含在嘴里,然后拿出定装药倒入枪膛里,再放入铅弹,用枪条捅实了。 “王将军,你看......”对面一位老子眼见义军动作熟练,不由有几分胆怯道。 “怕什么?这玩意也就是听个响,等咱们杀到跟前,就一哄而散了!”骑着高头大马那“王将军”不由冷笑道。 “老子在边地见多了,有什么好怕?”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我王氏儿郎的性命就托付将军了!”那老者犹豫了片刻,不由无奈的点了点头道。 “谁让这顺贼做的太绝了呢?我王氏近三百年家业,不能断送在我的手中!” “放心吧!”那将领闻言不由笑道,“蓝田反正以后,朝廷不会亏待你们的!”谷 “更何况你们家又朝中有人,哪个敢昧下你们的功劳!” 言毕,他不由扭头大声喝道:“都给老子冲上去!贼人的鸟铳也就能听个响,根本穿不透我们的铠甲!” 众矿工闻言稍作犹豫,便呼啦啦一片冲了上去。 那徐全在对面一看,顿时安心了不少。 你说怎地,原来这伙矿工虽然悍勇,终究未受训练,队不成列,只凭借一股血气之勇罢了。 “一排放!”等敌人逼近约莫八十步,徐全不由大声下令道。 顿时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铳声响起,对面矿工当场被击倒了七八个。 “前排撤回,后排瞄准!”徐全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 “放!” 顿时又有十余人被当场击倒在地,矿工们冲锋的脚步不由为之一顿。 “快,赶快给我冲,你们要站在那里当活靶子吗?”那“王将军”一边大声呵斥着,一边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这么整齐而又迅速的放铳之法,恐怕只有登莱那群“西法党”训练的鸟铳手才有如此本事。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投靠后金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杀,给我赶快冲杀!” “放!”徐全冷着脸,继续下令道,顿时又一轮齐射,收割了十余条性命。 朱谊巉在旁边不由咽了咽唾沫,看着身前的射手如同收割麦子的农夫一般,无情的收割着面前的生命,不由为之胆寒。 “徐......徐将军,贼人快到跟前了!”他忍不住提醒道。 徐全没有理他,而是大声下令道:“第一排瞄准,第二排、第三排上铳刀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