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罗尚文?”张顺不由温和的问道,心下里却奇怪。 你好端端一个武将,叫什么尚文,叫尚武多好,害得我还以为你是个文官来着。 “正是罪臣,感谢舜王不杀之恩!”罗尚文连忙跪拜道。 若是就他一人,他未必怕死,但是眼睁睁看着麾下昔日朝夕相处的袍泽纷纷被屠戮,这下真遭不住了。 “本王素来不喜杀戮,汝既降我,岂有再动刀兵之理?”张顺闻言笑道,“听说你要见我,不知又有何事?” 那杨承祖是真的狠,罗尚文带来两千长枪手,愣是被他斩首了三百,剩余受伤失踪亦有六七百之数,直接让罗尚文麾下川兵折损了半数。 “那个......那个罪臣有一个消息要汇报给舜王殿下,关南副使樊一蘅派遣我等不过是弃子罢了,其实关键却在凤翔!”罗尚文不由连忙道。 “暗度陈仓!”张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幕僚长洪承畴不由拍案而起道。 “此话怎讲?”张顺不由奇怪的问道。 “不知舜王可否听过昔日汉高祖采用韩信之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事?”洪承畴想了想,便解释道。 “听过倒听过,自是不甚详细!”张顺闻言知洪承畴当有所指,不由连忙问道。. “那明修的栈道据闻就是子午谷的栈道,而那暗度陈仓走的便是陈仓道,又名故道、嘉陵道。旧时所谓陈仓,即今日宝鸡也。” “那樊一蘅居然玩了一手连环计,先以蓝田之事吸引我军主力,再以罗尚文走子午道奇袭西安。不论此事成不成,他又派遣主力偷袭宝鸡。” “若是宝鸡有失则凤翔危,若凤翔有失则西安危,如此而已!” 其实这宝鸡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开始陈仓道尽头的散关。 正所谓“铁马秋风大散关”中的大散关便是此处,更是关中之所以被称为关中的四关之一。 此地若失,敌人占据了凤翔府,就可以沿着渭河河谷直入关中平原,将战火引到陕西的最核心区域。 所以当年诸葛亮率领十万大军围攻小城陈仓不下,心中的悲怆可想而知。 胜利就在眼前,却因为一城之隔,不得不退,何其无奈也哉! “哦?大明果然是人才济济啊!”张顺不由感慨道,“我只道天下英雄尽入我彀中,不意仍有如此大才!” 两人一唱一和,嘴上说着担心死了,其实上却半点紧张欠奉。 “对啊,还请舜王赶快发兵,以免为宵小所趁!”罗尚文连忙催促道。 “啊,对!对了,这次何人领兵?莫非是樊副使亲自上阵不成?”张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连忙追问道。 “这倒不是,听说一个叫做甘良臣的将领,不过我对他所知不多!”罗尚文闻言应道。 “甘良臣?倒是好名字!”张顺不由点了点头,扭头向洪承畴问道,“不知此人用兵如何?” “算得上一员宿将!”幕僚长洪承畴皱了皱眉头道,“不知有多少人马,归属在他麾下?” “此乃机要,吾实不知!”罗尚文闻言不由嗫嚅道,“不过,我还知一事!” “什么事儿?” “蓝田主帅乃‘长腿将军’王朴,颇有几分能耐。原本他不想参与此事,但是在关南副使樊一蘅许诺让他官复原职之后,他便欣然领命......”罗尚文连忙卖弄道。谷 “咳咳咳......”洪承畴突然无端的咳嗽起来。 “这位大人,您喉咙不舒服吗?”罗尚文一头雾水,连忙问道,“我家乡有一记偏方,以黄芪、粳米煮粥,又滋肺补气......” “补不起,我这肚子里的气够多了!”洪承畴闻言不由没好气道。 好容易发了一回善心,做了一回好人,结果却遇到了一个木头。 而王奇瑛在旁边听的脸都黑了,这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些什么。 张顺不由哈哈大笑道:“知道了,你且下去休息吧,我自调兵遣将,剿灭彼辈!” “好......好吧,罪臣告退!”罗尚文闻言无奈而退。 其实他还有一肚子忠心要表,奈何看起来氛围怪怪的,只得遗憾而退。 “这个憨货……”张顺不由摇了摇头道。 “夫君,我叔父……”王奇瑛忍不住连忙辩解道。 “我自信得过王将军,爱妃何必多言?”张顺不由笑道。 反正现在自己还用得着王氏,王朴又无甚威胁了,何不卖她个情面。 王奇瑛怕就怕张顺卖了个情面,现在就当作没发生一般,等将来用不着王氏的时候,再找后账。 她不有连忙道:“我叔父素来怯懦,闻风丧胆,焉有如此胆略?” “想必定是有小人撺掇,以至于有今日之事。还请舜王惩戒一番,以免他再犯此错!” “那好吧,既然爱妃执意如此,那就罚他战马一百匹,以儆效尤,不知如何?”张顺闻言不由笑了。 原来是王奇瑛想小惩大诫一番,那就如她所愿是了。 好容易安抚下了王奇瑛,她不有奇怪问道“既然甘良臣准备奇袭凤翔,夫君如何如若未闻?” 那张顺和洪承畴闻言不由都笑了起来,张顺不由解释道:“义军占领陕西之初,我便排遣‘混天星’张天琳率领五千人驻守凤翔府。” “那关南兵备道樊一蘅确实是个人才,奈何不明天时,徒呼奈何?” “更何况那汉中之地不过设一守备和几个千户所,又能抽调几个兵,本不足惧也!” 也难怪张顺和洪承畴闻言樊一蘅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并不十分紧张。 汉中之地本就抽不出太多兵马,若是真能抽调一万以上人马,当初三边总督梁廷栋早就抽调出来和义军觉着了,哪里还用等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