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明国究竟什么情况!”金国汗洪太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一脸难受的问道。 而最受他宠爱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海兰珠,如今正捧着个碗,跪在洪太面前,一脸担忧的为洪太接着流淌不止的鼻血。 “汗王,您没事儿吧?”包衣范文程看到这般情景,右眼皮不由狂跳不止。 难道真让那神神叨叨的“张道士”说中了,汗王命不久矣? 想到此处,范文程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莫要看如今后金东征西讨、风风光光,实则全靠汗王洪太一人勉力支撑。 若是洪太已去,其余贝勒多为鲁莽武夫,终究难成大事。 “没事儿,老毛病了,没什么!”洪太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说正事!” 范文程不敢再问,连忙老老实实应道:“鲍承先已经派遣间谍、联络边商,鼓噪‘剿贼复土’之事。” “只是大明被顺贼打的元气大伤,三边四镇尽丧,一时间不敢轻动。” “不曾调动川军精锐吗?”昔日浑河血战,后金被明军川军精锐打的心有余悸,所以皇太极不由生出几分期许来。 “四川、陕西等处咱们人少,远不如山西、北直知之甚详!”范文程迟疑了一下道。 “我听闻顺贼占据陕西的时候,明国土司马祥麟曾率领川军入陕,不过三边总督梁廷栋一战而亡以后,就不知去向,或许败回四川了也不一定!” 张顺杀马祥麟纳张凤仪这事儿,好说不好听。 虽然他不要面皮,但是其他义军兄弟多少还要点面皮,所以大伙儿干脆对此避而不谈,反倒误导了洪太一干人等。 “不应该啊,大明国应该有兵才是啊!”洪太叵耐海兰珠碍事,自个伸手摁着流血不止的一个鼻孔,瓮声瓮气道。 “着王登库、范永斗一干人等加紧鼓噪,催促孙传庭出战。” “务必‘倡议于朝,谓兵已成,宜速出剿贼’,如若其不肯出兵,便是‘养寇自重,意图割据’!” “汗王真是智谋百出,神鬼莫测!”范文程闻言心里一惊,不由连忙拍马道。 那孙传庭刚刚到任山西两个多月,其所作所为已经为后金尽知。 清屯田,抑豪强,编练士卒,早搞得山西士绅怨声载道。 甚至都有人抱怨道:“顺贼尚且视我等为座上客,偏生孙白谷视我为雠仇耶?” 又有人作上联,千金求对曰:“子白骨,孙白骨,子孙皆白骨!” 只把孙传庭气了个半死,奈何他新官上任,并无前世那般“擒闯王”功绩威望,只得一边上书辩解,一边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若是固然再被洪太派遣间谍这般鼓噪,任凭那孙传庭通天的本事,恐怕这一回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不妨事儿,这一回只要能让顺贼和大明国斗起来,咱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洪太嘿嘿一笑,只是一个不小心松了松手,鼻血如箭一般喷涌而出,嗤了范文程一脸。 “感谢汗王恩典!”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范文程哪里敢喷他,只好抹了把脸陪笑道。 “去去去,吓着本王了!”这厮一脸血渍,看起来恶心,洪太不由连忙挥手道。 “奴才告退!”范文程闻言连忙谄笑道。 “等等!”只是范文程刚转身,洪太不由张口又问道,“今年收成怎么样了,足用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们哪年足用过? 范文程腹谤了一句,不由赔笑道:“幸天命眷顾,今年收成还好,只是王登库、范永斗之流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端的可恨。” “上个月告诉我们,米价每斗再加二分,如今每斗二两三钱三分,许多人叫苦连天。” “咱们现在够吃几个月?”洪太如何不知这些八大商人什么德性,然而后金若想把劫掠而来的金银财货换成物资,探查关内情报,还非他们不可。 “还能再吃......再吃五六个月!”范文程闻言苦笑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王登库、范永斗等八大商人不想和我们做生意了不成?”洪太闻言一惊,不由追问道。 往年这些商人大批粮食运来,如何短缺如此之多! “据闻大明今年也很困难,连漕运都比往年少了近百万石。宣大蓟辽四镇粮价飞涨,自个不足用,就更不愿意外卖了。”范文程闻言解释道 “本来因为顺贼占了陕西,山西的粮食就没法往延绥售卖了,正合为我所用。” “结果来了个杀千刀的孙传庭,人狠心黑,收拾的山西士绅敢怒而不敢言。” “许多粮草白白的囤积在仓库之中,却无法运输出来。一个不小心被他的人捉去了,充作公用,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个畜生!”洪太闻言不由骂了一句,也不知是在骂谁,接着道,“那就加钱!” “务必挺过去,直到挺到大明国和顺贼战作一团,这局就解开了!” “那将士们辛辛苦苦卖命挣来的银钱,可都便宜这些奸商了!”范文程闻言提醒道。 “值什么?钱没了还可以再抢,命要是没了,那可真是什么都没了!”洪太斥责了一句,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道。 “告诉他们,再挺一挺,若是过了腊月还没有动静,那只能再入关劫掠一回了!” 洪太自个想称帝都想疯了,结果被张顺这么一逼,都不得不忍着,哪里允许诸贝勒、奴才坏自己的大计?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凭洪太如何雄才大略,后金稀烂的经济基础在此,他也毫无办法。 “对了,再逼一逼李倧,让他多出点血!”洪太想了想,不由一咬牙又道。 “汗王,不可啊,若是再逼迫狠了,我怕朝鲜国会再度倒向大明!”范文程闻言连忙谏言道。 开什么玩笑,自从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