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募兵,月饷一石;不拘米粟,月月如数发放!”天刚蒙蒙亮,降将姜襄那沙哑的嗓子如同报晓鸡一般,再次在营外响了起来。 听得宣大总督张凤翼和大同巡抚叶廷桂不由破口大骂:“无耻之徒,简直是无耻之徒!” 原来自从那宋献策离开义军太原附近营地以后,张顺也不曾和明军交战,每日只便派降兵在明军城外、营外鼓噪,“招徕士卒”。 宣大两镇军饷不高,即便是镇标、督标也不过一二两左右,又欠饷严重。 义军开出了月饷一石的标准,早吸引的张凤翼、叶廷桂麾下人马蠢蠢欲动。 初时,宣大总督张凤翼和大同巡抚叶廷桂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还笑道:“人皆说‘顺贼’善战,今日观之,却不像个将军,反倒像个商贩!” 结果,麻痹大意之下,过了几日营中照例轻点人数,居然一下子少了千余人。 这下子张凤翼和叶廷桂坐不住了,连忙进入太原城,前往拜访左督师朱燮元。 “督师,如今我众贼寡,此时不击,更待何时?”两人落座以后,张凤翼率先开口道。 “不急,不急!本督早已经派遣傅青竹等一干生员前往秦地。”朱燮元老神在在道。 “‘顺贼’兵锋虽锐,奈何人心不齐,麾下鱼目混杂,假以时日,其必将不战自退!” 朱燮元这话一开口,叶廷桂连忙提醒道:“督师所言甚是,只是......只是怕只怕假以时日,那‘顺贼’是否不战自退不得而知,只是我三军将士几无人矣!” “我们两处人马,比不得督师麾下皆驻扎城中。督师只需禁闭城门,士卒自然无可出。” “而我们两营之中,士卒愚昧,不识忠义,反而鼠目寸光、多贪图贼人财货,以至于早晚逃窜,防不胜防,屡禁不止。” “不数日,已失千人矣!”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军将不军,为之奈何?” 朱燮元闻言不由眉头一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如此严重。 原本依照他的计划,“顺贼”顿兵于太原坚城之下,贼人秦地烽烟四起。 到时候,“顺贼”进退两难,自己再借机出击,一举破贼于城下。 最后“顺贼”内外交困,偌大个势力分崩离析。 自己再恩威并用,收复失地,再现当年平定“奢安之乱”之故事。 若能平定此贼,“出将入相,能去大患”,封侯谥公亦不在话下。 只是好端端的战略规划,怎么就执行成这副德性? 朱燮元一时间举棋不定,不知如何应对才是。 张凤翼不由提议道:“既然朱公战不欲战,守无可守,何不围之,以待时变?” 朱燮元闻言一愣,顿时眼睛一亮。 对呀,既然“顺贼”高垒深沟以待。我何不掘壕围之? 这样既不会折了人手,也无士卒逃跑之虞! 想到此处,朱燮元不由断然下令道:“好,就依你所言,明日尽起大军,围困此贼!” 却说第二天一早,张顺好容易起了个大早,视察了一番营地,正待返回帐中再睡个回笼觉。 突然听到有人喊道:“舜王殿下,你却是让我好找!” 张顺扭头一看,却是气喘吁吁赶来的孙传庭。 “城外明军大起干戈,看样子是待不住了!”孙传庭不由开口汇报道。 “哦?”张顺闻言不由一喜,连忙喊道,“走,且去瞭望台一观!” 不多时,两人手脚并用爬上了高耸入云的瞭望台,往北一看,只见太原城外和其北侧的营地旗帜如云随风起,人嘶马鸣声震天。 “这老家伙终于动了!”张顺不由拊掌笑道。 朱燮元麾下人马虽然不多,好歹也有三万精锐。 若是他一味死守,就算张顺十万大军齐至,一时间也未必拿的下来。 如今好容易将他骗了出来,那张顺如何不欣喜若狂? “那舜王准备如何对阵此人?”孙传庭眼见调动了明军,也不由十分高兴,便连忙问询义军下一步行动。 “不着急,先让他们攻一波,等到折了锐气,义军再反击不迟!”张顺笑道。 “着徐全的火铳手防守营寨,张大受的步卒准备反击,杨承祖的骑兵负责掩杀!” 策划了许久的张顺早就计划的明明白白,不由张口便下达了军令。 “好,属下这就传达下去!”孙传庭领了命令,连忙爬下了瞭望台,就向士卒传达命令去了。 张顺站在高台上又望了了一会儿,只见除了先前派遣出来遮蔽战场的骑兵以外。 明军营中又有推着偏向车的车兵;牵着战马的骑兵,手握长枪、刀斧的肉搏兵;背着鸟铳的鸟铳手;拖拽火炮的炮手等,不一而足,纷纷杂杂。 张顺不由摇了摇头,向悟空、王锦衣喊道:“走了,下去吧,没啥看头!” 悟空对此无感,那王锦衣听了却十分奇怪,不由开口问道:“眼见敌人大军压进,如何舜王却不管不顾了?” “明军虽然人马众多,组织却不得法,估计吃罢午饭方能整顿完毕,推进至我军营外。”张顺笑道。 “既然如此,将士各司其职便是,本王又何须多费精神?” 原来这朱燮元虽然好大的名声,但终究没有亲自指挥过北方多兵种合成作战。 这三万大军一起动起来,顿时有些手忙脚乱,部分将士无所适从,更是加剧了行军列阵的混乱。 若非这三万明军背靠城池、营地,张顺只需派遣一支精锐骑兵进行袭击,便能一举击溃这支人马。 “舜王!”张顺刚刚爬下瞭望台,早有将领魏知友、王忠、卢象晋、张如靖和申靖邦一干人等侯在下面。 “急什么?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