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困难像弹黄,你若他就强! 夫大争之世,当以激流勇进为上,岂可轻言退却耶? 李自成这一稍作退却不要紧,顿时那洪太得寸进尺,立即下令后金军阵再度向前压了过来。 而藏在后金军阵之中的“西洋炮”、“中位炮”也被拖拽了上来,继续向义军阵中射击。 “轰轰轰!”随着一阵阵火炮声响起,义军士卒再度纷纷倒了下来。 虽然后金炮手并不懂什么“交叉火力”,只是简单的把火炮在阵前一字摆开,密密麻麻的发射起鹅卵石大小的实心弹。 但是义军士卒终究是血肉之躯,如何抵得住,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中弹倒下。 此时此刻,那张顺站在瞭望塔之上,纷纷倒下的士卒,不由心里一阵难受。 虽然说慈不掌兵,但是当他看到一个个好男儿战死沙场,如何没有恻隐之心? 奈何如今李自成失了计较,这才酿成如此惨剧。 张顺思量了片刻,不由摇了摇头,心道:“这李自成固然颇善用兵,奈何距离一流名将犹差了一线。” “这一线差没差在别处,只差在一口心气儿!” 比如此战,张顺之所以派遣李自成率领人马出战,而自己却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指挥,自然不是为了赢了摘取胜利果实,输了找人背锅。 而是他要把目光放在更长远处,把格局放在更广大处。 至于其中的细枝末节,只要李自成一心一意做好就成,输了由我兜底,赢了自然也由本王计较。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他居然退了。 战场之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就是由于他这一退,顿时被洪太压了过来,不但白白牺牲了不少义军士卒的性命,更是整个局面都处于了被动状态。 “杀,杀,杀!”洪太见状不由激动了起来,一边高声大呼,一边扭过头来兴奋的对范文程笑道。 “人都道‘顺贼’如何了得,不曾想今日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这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绝其宗庙、毁其泉源!” “圣人有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那范文程闻言不由笑道,“今陛下崇德,当为天下主!” 那洪太闻言哈哈一笑,遂下令道:“着左翼骑兵尽快引开贼人右翼骑兵,着巴牙喇营伺机勐攻其右翼!” “这......这殿下,太危险了!”那范文程闻言一愣,不由大惊失色道。 原来洪太身边只有巴牙喇甲喇章京尹尔登所率领的一营巴牙喇营充为中军,若是此营被洪太派遣了出去,那么洪太身边也就只剩下百余护卫了。 万一有义军骑兵突袭到跟前,那么“大清国皇帝”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妨事,那朕就调右翼骑兵前往左翼,尹尔登的巴牙喇营继续留在朕左右吧!”那洪太闻言犹豫了一下,不由下令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战场上瞬息万变,难得‘顺贼’露出如此破绽,朕岂能放过这绝佳的时机?” 好个金国主洪太,果然不愧是一世枭雄。 只这李自成露出了半点破绽,竟然都被他抓住,狠狠的撕成了一个大洞。 眼见义军形势愈发危急,镇朔王张维世、公爵杨国柱,外加高启潜、阿山、张凤仪一干人等纷纷主动请缨道:“殿下,义军形势危急,臣(末将)愿率领麾下人马前去救援,还请殿下恩准!” “不妨事,不妨事,李自成这个人本王还是了解他的,不到关键时刻,倒显不出他的能耐来!”不意却张顺摇了摇头笑道。 “更何况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不演的像一些,又如何钓这洪太上钩呢?” 原来这李自成比作其他将领,固然少了一丝心气儿,但是却多了三分韧性。 自他自榆中起兵以来,屡屡受挫,又屡屡复起,颇有汉末刘玄德之遗风,故而性情最为坚韧。 若是别个落入下风,恐怕尚有崩溃之虞。 但是在那李自成落入下风的情况下,他定然不会轻言放弃。 果然,那李自成在见到义军火炮依旧没有能够布置完毕之后,顿时也不由发了狠。 他厉声喝道:“义军土地虽广,但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站我们的身后站着便是舜王殿下,有再敢后退者,立杀无赦!” 言毕,竟亲自率领麾下人马支援义军薄弱之处,逐渐竟稳住了形势。 然而,就这李自成稳住形势的同时,后金主力也已经接近了坂泉。 顿时有孔有德一干人等,早派遣数百名士卒推着沉重的盾车,抵达了坂泉跟前,然后取出了铁锹、藤筐等物件,一锹一锹的挖起土来,每挖完一筐泥土,便背负着倒入到坂泉之中。 更有一些人取了坍塌的黄帝祠的砖瓦、泥土,一块一块的往坂泉中堆去,他们竟是想要要把整个坂泉给填平了。 “竖子,敢耳!”那李自成见状不由大惊失色,不由大喝一声,连忙下令士卒勐攻过去。 奈何先前因为他的决策失误,义军正处于被动状态,又如何攻的过去?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顺王”一干汉奸们联合满蒙异类,一锹锹泥土,一块块砖瓦往坂泉池中填去。 “殿下,殿下,快派人救一救黄帝祠,救一救坂泉池吧!”那宋献策和虞堡主见状大惊失色,不由连忙跪下来苦苦哀求道。 “黄帝乃殿下祖,华夏根,岂容鞑虏如此猖獗,坏我龙脉?” 不意张顺看了看正在匆匆忙忙向炮兵阵地赶去的李十安、罗象乾、罗尚文一干人等,不由摇了摇头道:“祠毁可以复建,泉堵可以复通,唯人死不能复活,亡国不可以复存!” “黄帝乃本王祖,坂泉乃华夏根,只要本王有一息尚存,诸位炎黄子孙不曾忘本,那就会祖不可毁灭,根不可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