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好多大炮呀!” 就在田见秀冒充李自成受降耿仲明一干人等之际,罗象乾部人马却是占领了后金的炮兵阵地。 骑兵可以逃,步兵可以跑,唯独这后金的红夷大炮沉重异常,一时间哪里走得脱? 故而,那罗象乾带兵赶到的时候,只见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十五门沉重的红夷大炮和一地凌乱的火药、刷子、火绳等物件。 原本的后金炮手,已经逃走了七七八八。 不过,那罗象乾对此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就是这一十五门红夷大炮。 以后金举国之力,再加上“三顺王”携带的一十八门红夷大炮,这些年也不过积攒了四十之数,足见其贵重之处。 故而那罗象乾一见后金败了,那心思转的比谁都快,连忙率领左右亲信向后金炮兵阵地赶去,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取了后金的大炮。 “什么叫功劳,这就叫功劳!”那罗象乾还不知道自个丢了西瓜捡芝麻,反而用他那典型的“川普”洋洋得意的向麾下士卒吹嘘道。 说实话,若非耿仲明珠玉在前,他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元帅李自成率领麾下人马击破鞑子主力,受降其伪王耿仲明,舜王特赐进爵一级,封为夏公!”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欢呼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什么,耿仲明降了......”正洋洋得意的罗象乾闻言不由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什么,耿仲明降了......“正要昏厥的李自成,闻言不由勐的一下坐了起来,不意这一下用了过度,又牵扯到了伤口,“啊,疼疼疼!” “田见秀这个智障,你没事儿招降他干啥!”李自成一把推开了准备上前查看的护士,不由破口大骂道。 你道这李自成为何如此愤怒? 原来双方的身份地位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 那田见秀虽然跟随李自成多年,但是比起来长期独当一面的李自成,依旧缺乏一点大局观。 你说如今张顺麾下缺一个“怀顺王”吗? 根本不缺! 如果说后金一方有一个“三顺王”,其实义军一方也有一个“三顺王”,那就是镇朔王叶廷桂、镇代王张维世和将来的王爵李自成三人。 而在这三王之中,其中张维世统战价值最高,叶廷桂实力最为雄厚,而李自成实力最为稳固。 故而,从张顺的角度来看,对张维世可以秋后算账,对叶廷桂可以“掺沙子”,唯独李自成拥有亲信嫡系,最为难对付。 本来李自成计划再立些功劳,堵住众人之口,然后就可以赋闲养老,做一个闲散王爷。 结果不曾想,这田见秀好心犯大错,伸手就给李自成挖了一个大坑。 原来先前虽然有阿山这样的固山额真投靠义军,但是终究身份地位所限,张顺也只留在身边重用。 但是耿仲明却不一样,哪怕他是一个“水货”亲王,那也是“大清国”名正言顺的亲王。 这样的人物投靠张顺,哪怕张顺做一做样子,也得树立一个标杆,封他一个亲王让天下看看。 然而,这种麾下只剩一营残兵败将的将领,就连你田见秀都觉得他“不值钱”,那耿仲明自己和舜王殿下又凭什么觉得他“值得”? 明明觉得不值,舜王殿下还是不得不封他一个亲王。 一个是平白无故恶了张顺,另外一个是平白无故“有恩”于耿仲明。 好家伙,我这王位还没有到手呢,你就替我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了,是吧? 李自成一时间欲哭无泪,恨不得把自个另外一只眼也戳瞎了! 且不说罗象乾、李自成如何心思,且说那智顺王尚可喜眼见后金兵败如山倒,早和恭顺王孔有德之兄孔有性一起向东北方向逃去。 然而,两人刚刚逃出了战场,眼见一队队骑兵超越了自个,一路向东北追去。 那尚可喜何等人物,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拦住孔有性道:“不对,此事不对,‘贼骑’舍我而去,定是追击殿下去了!” “殿下麾下不但有巴牙喇营护卫,又有矾山堡兵马接应,理应无忧。” “待‘贼骑’劳而无功,折返断我后路,我等死无葬之地矣!” “这......这怎么办?“那孔有性闻言不由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问道。 什么”巴牙喇营护卫“、什么“矾山堡人马”接应云云,其实不过手两人托词罢了。 洪太多死活,与他们有什么相干?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义军骑兵出现在他们撤退的道路上,一旦被人截断后路,只能落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向东,去蚩尤寨!”那尚可喜犹豫了一下,不由一咬牙道。 其实他心中有一个计较,一旦洪太兵败身死,他便能借机拥立肃亲王豪格。 那豪格麾下只有正蓝旗一营人马,如果有他和孔有性两人相助,一举控制住洪太留在矾山堡的数万大军,那么到时候他尚可喜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即便那洪太侥幸逃得性命,如今正是用兵之际,他还得拉拢自己,以免自己和豪格走得太近,到时候败军之罪,或可高举轻落。 那孔有性虽然贵为恭顺王孔有德兄长,但是不如孔有德远矣。 他哪有什么主见,听了尚可喜之言,连忙点头称是。 两人计议已定,连忙调转马头,带领麾下五六千人马连忙向蚩尤寨方向逃去。 义军的骑兵大半追击后金骑兵去了,独留姜襄、张如靖一干人等追击“三顺王”麾下的步卒。 那姜襄、张如靖麾下虽有数百不等骑兵,奈何孔有德麾下投靠的数百骑兵极其不可靠,他们还没有胆大到当场启用降兵的地步,只好一边派人带着孙龙一干人等转交给后方,一边带领麾下步卒拼命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