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告急,赵鲤子、耿仲明请求送棉衣四千五百三十五件,火药一万斤,铁子三千枚,粮食一万石!”田秀英正用她那清脆的声音向张顺汇报道。 “这倒是个大事!”张顺闻言皱了皱眉头道,“粮食倒还好说,只这棉衣一时半会儿却是难以筹集。” 既然较为靠南的赵鲤子一干人等都缺少棉衣,那么驻守辽阳等地的义军恐怕更是如此。 然而,如今天气已寒,京师也下过了一场小雪。 养心殿里的东西暖阁,早已经烧得热气腾腾的,惹得一干婆娘有事儿没事儿就争着躲进去取暖。 京师尚且如此,辽东处于更北之地,天气之寒冷,可想而知。 “殿下,其实倒不是没有办法。”田秀英闻言犹豫了一下,不由开口提醒道,“乙字库里应当贮存胖袄、战鞋、裘帽等物。戊字库里则贮有棉甲等物。若是收罗拆解一番,或可补上不足。” “哦?”张顺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四处流窜的小贼了。 这大明朝虽然已经衰败不堪,不过好歹破船也有三坨钉。 他记得这库里固然缺乏银两,但是物件倒是还留存不少。 想到此处,他不由点了点头道:“行,拟文发兵部、工部,让他们先凑出一万件......不,一万五千件出来。” “殿下,紧急军情!”就在这时,田淑英突然开口汇报道。 “着高起潜进来吧!”张顺便放下此事,坦然的点了点头道。 原来张顺瞒了高起潜这许久,终究因为人多口杂,前几日一个不小心被他撞见了。 撞见就撞见吧,张顺倒没有什么,反倒高起潜自个吓了个半死,生怕被他杀人灭口了。 “殿下,张胖子来报,十一月初三,已下登州,复夺其水城,降其副总兵白登庸,杀其总兵陈洪范,共夺取船只一百二十七艘,受降士卒一千三百零三人,获首级甲仗不计其数。”高起潜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没有看到张顺身边的张周田朱四女一般,老神在在的汇报道。 “好!”张顺闻言不由吃了一惊,随即拊掌而笑道,“好个张胖子,这一次倒解决了本王一个大难题。” 不是先前你可不是这般说辞啊! 略带羞涩的张周田朱四女私下里对视了一眼,不由无力吐槽。 人家自作主张一回,你把人家骂了个狗血喷头。 一旦答应了,转身就把人家夸成一朵花,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张顺当然不知诸女如何心思,兀自算计道:“那黄孙茂手里已经有百余艘战船,若是再加上这一次俘获的百余艘,堪可成立一支二百艘左右的水师。” “这样,暂且任命张胖子为山东总兵,黄孙茂为登莱水师提督,位居张胖子之左。其中功绩,待此战完毕,再作计较!” “殿下好魄力!”高起潜闻言一愣,不由开口赞道。 那张胖子本就是张顺嫡系,如此又立下如此大功,加官进爵本就理所当然。 只那黄孙茂不过是一介副使,此战又不曾立下多少战功,便受如此重用,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你不懂。”张顺闻言摇着头笑了笑,“有了这支水师,不但能保天津、辽东和登莱无虞,而且还有莫大的利害!” “利害?”高起潜听到此处,不由心思一动,连忙开口道,“对了,殿下,张胖子还送了一人唤作吴延忠。” “他声称是陈洪范的赞画,又是王徵王先生故旧,故而想面见殿下。” “哦?那就见见吧!”此人既然识得王徵,莫非是“西法党人”不成? 张顺想到此处,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不多时,待诸女退到屏风后面,那赞画吴延忠便在高起潜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罪人吴延忠,见过舜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吴延忠老老实实向张顺三叩九拜道。 “听说你要见我?不知何事?”张顺直接开口问道。 “罪人本是孙抚军孙元化的赞画,与王徵王先生关系颇睦,那陈洪范首级正是罪人所获。”吴延忠连忙开口道。 “然后呢?”张顺面无表情的追问道。 你搁我这拉关系呢,就这点小事也值得浪费本王时间? 有些话吴延忠本不想说,眼见这一套话术根本不好使,不由急了。 他连忙继续道:“罪人往来辽东、登莱多年,颇识其巧,请为殿下言之。” “哦?”张顺听了这话,不由感兴趣了起来,这才道,“有劳了!” 那吴延忠一看张顺来了兴趣,不由继续道:“辽东、登莱、京津、东江、朝鲜俱为一体,盖水路相通也!” “江南之米布,北方之药材铁器,可由登莱而京津,登莱而辽东,登莱而东江,东江而朝鲜,货殖之利,不下福广。” 那吴延忠说到这里,不由停了下来,偷偷是看了张顺一眼。 “本王晓得,你继续!”张顺明白他的心思,不由点了点头道。 这吴延忠虽然说的吞吞吐吐,但是作为后世来客的张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登莱、天津至辽东、东江、朝鲜乃至日本,是北方的一条海上贸易航线。 这条航行可能比不上南洋航行潜力远大,但是他终究是一条贸易航线,其中利润依旧十分丰厚。 那吴延忠见张顺“不懂装懂”,不由大喜,连忙继续道:“昔日明廷用兵数十万,耗饷数千万,不能灭鞑虏者,盖由此线相通也。” “殿下若是有心,可使罪人专管此事,让其片帆不得入海,保证不出一年半载,鞑虏解甲倒戈,以礼来降!” “嗯?”张顺正听的津津有味,怎么也没想到这厮突然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