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特市自然灾害报道:自明日起,自然灾害将进行新的等级划分,请各位市民持续关注本台,注意自我防护。”
一则只受少数人关注的新闻在各大互联网站发布。与此同时,南特市多佛区山民街道的11号危楼内,4楼靠右的房间,红色掉漆的木门里,天花板的裂痕犹如蜘蛛网般漫延。而这其中,上了年纪的跛脚老头遵照四十多年来的习惯,观看着每日晨早的新闻播报。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然灾害等级重新划分背后潜藏的和平星气象变化,眼中瞬间闪过精光。
“爸!爸!您在家吗?”
老头的双眼又恢复浑浊,他满脸不耐地起身,拐杖在老土陈旧的猪皮色瓷砖上一杵一杵,清脆的声响似乎直接传到了楼下。那双树皮似的双脚踩着深蓝色的劣质海绵拖鞋,它藏污纳垢,哪怕隔着数米的距离,似乎也能闻到令人不适的酸臭。
门不久后被打开,门外穿着齐整讲究的中年女人提着几袋保健品,主要疗效为:预防老年痴呆。
见门开了,女人弯下腰去,又从墙后提带出了几样东西,眼瞧着是些蔬菜、水果。她一一塞进了门内,“爸,真不是我说您!老早叫您搬去我那,您就是不听,怎么就这么倔呢!现在囡囡他也读高中了,要照顾的地方多着,我哪有空一直这么着隔几天就给您送东西来!”
老头哼的一声,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越发大了,“我什么时候叫你送东西来了?你买的那些我就不爱吃。你真当我残废了?自己买个东西都不行了?我看你跟你家男人,都当我死了的好!彼此清净!”
“您瞧瞧您说的都是什么话?要不是靠您的积蓄,安建他能有今天?我们这不是感恩您来吗?”说着,女人把东西塞到厨房的柜子,想到半年前,这里面都还是老鼠蟑螂留下的污渍。紧接着,她又拿起拖把拖起了地,边说:“这栋楼本来就要拆了,上头都在催住户们搬走,您就是不听。”
“谁说要拆?这大半年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女人重重地叹气:“要是有消息,我还能在这跟您扯这些闲呢?少不得您在咱家那院里躺着,我就给您备上几杯你爱喝的米酒,再倒上几盘花生米跟咸菜,这日子舒坦的,我自然就没这些闲话可说了!”
老头这会倒是默了默,只说:“算啦吧!我可比不得囡囡他爷爷奶奶,别又叫他嫌我臭了!”
“哎哟我的爹,瞧您说的什么话,小孩子说的你也当真?”
小孩子说的?分明就是去年说的,他记得可清了,那会还小么?
老头这么想着,也没再说话,电视一关就跑到阳台睡觉去了。
女人见状,把房间略打扫了下,还是走到老头跟前,温声道:“咱也不急,您就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您想想您答应下来又能有什么坏处呢?不说别的,供养您下半辈子好吃好喝是不在话下的了。”
老头翻了个身,不想理会。
女人无奈,包里电话在响,她一看来电,也来不及告别了,着急忙慌就往外走。
“喂,囡囡啊,怎么啦?”
一直到高跟鞋不谦逊地踩着走廊的声响连同着说话声消失,老头深深地长叹一口气,“房子精,你在吗?”
权希正:“……”
“都说了,我不是房子精。”
可惜,她说的话,老头听不到。
“我知道,这个房子老了,我也老咯。”
饶是权希正野孩子长大独来独往惯了,也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嘀!】
脑袋炸了一般。
哦,她现在都没有“脑袋”了。
【“我的堡垒”系统任务提示:拯救涂桓博士,改变其死亡结局。】
【奖励为:1000经验值。】
权希正:what?
“等等,涂桓博士是谁?还有,什么叫做‘我的堡垒’?”
“就这破房子,你让我变成破房子,还‘我的堡垒’?”
【……】
回答她的只有系统的沉默。
权希正:真是忍不了一点!
这已经是她穿成房子的第三天了。
是的,她穿书了,穿进的是一本名叫《乱世危楼》小说。穿书,多大的金手指啊,可惜,她躺在桥洞里,欣赏着自然的风光,倾听着自然的音乐,书就看了个开篇,然后睡着了,醒来就穿了。
总之就是,一点都不顶事
这也算了,人都穿个女主女配什么的,再不济猫猫狗狗啥的好歹能动,最差也是绝世神兵,她倒好,穿成了房子。虽然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自己的房子,可也不是让自己变成房子啊,确定不是有人在故意整她么?
为着这个问题,权希正郁闷了三天。
不过眼下,系统突然提醒,说明所谓的涂桓博士很大可能就是面前的老头了。
她得证实一下。
权希正把视线转到老头的书房,房间不算整洁,桌面倒还干净。墙壁上缭乱的皲裂痕迹直白如同壁画,却缺少了可供品味的艺术性。然而,它却从另一个层面映照现实,每寸裂痕都是一道无奈的落笔。
当中最引人视线的是屋内侧边墙壁上挂着的巨大照片,照片里有中年时候的老头,坐在他旁边的想必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似乎比他年轻不少,二人皆是眼神深邃,眉目平和,有着穿透相片的书卷气和长期专研一项事物所带来的独特质感。他们背后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很像刚才到访此处的女人。
她又把视线移到桌上,一封破旧的信展开在桌面,信上的折痕深刻得如同老去的人脸上的皱纹一般,此刻却平稳而服帖地放在桌面的正中间。可以想见,这封信经历了多久的岁月,又被主人如何反复摩挲观看。
只见其上写着“致涂桓”三字:
“展信佳!”
“‘世界是一个炼金厂,最有价值的部分才会以熠熠生辉的方式留下。’涂桓,还记得这句为你我所共同认可的话吗?我想,每个人都有会他的使命,你的使命也许是守住那最后的底线,而我的使命,便在于去寻找新的希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