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对她露出安抚地笑,轻声询问她是否安好。
边问边用咒具将留恋地停留在她四周不知死活的低等咒灵们清理掉。
“你好像挺受咒灵喜欢的,明明是普通人类。”
“……不要忽然说这种令人发毛的话好吗?”
她看上去被乙骨的话吓到了,双目瞪得圆圆的,后怕地左右张望着,小跑到了乙骨身边。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似乎没有了一个人回家的勇气,挂掉她妈妈催促的电话后,她迟疑地抬头看着乙骨,有些欲言又止。
“我送你吧。”乙骨含笑对她说道。
澄知愣了愣,垂下头,默默地应了一声。
她的家就在前方不远处,步伐快一些的话五分钟内就到了。
送女孩子回家这种事件的发生,在乙骨的人生中是屈指可数的。
就连经常接触的受害人,都是后勤去处理。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跟澄知交换了联系方式,才会有这种类似于“售后”的事情发生。
他……倒是并不讨厌这个。
诶,说起来澄知还拎着一口袋东西来着,他是不是应该主动开口帮她拎一下比较好?
侧头看过去的时候,乙骨发现澄知似乎在偷偷看自己。
严格地来说,应该是在注意着自己的手。
呃,是因为没有主动提出帮她拎东西所以她有点介意吗?……可恶,错过最好的时机了。
没等乙骨纠结好要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眼前就出现了挂得有“齐木”铭牌的宅子。
澄知到家了。
今天的见面也大失败了。
乙骨有些沮丧,但还是打起精神向澄知道了别,体贴地表示会将周围的咒灵清理一下,免得她再陷入困扰。
打算离开的时候,澄知叫住了乙骨。
“我有个很在意的事情,想跟乙骨君你确认一下。”
她看上去有些踟蹰不定,在乙骨的角度,甚至能看到她因为紧张而吞咽口水的动作。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还答应叫“忧太先生”,短短几分钟过去又变成“乙骨君”了,为什么她的心绪这么起伏不定啊?
乙骨在心底哀叹连连,但还是保持着笑容看着澄知,等待着她接下来的问题。
“那个,因为是涉及私事,所以你完全可以拒绝回答我。”她的目光闪烁不定,不敢与自己对视,“你,结婚了吗?”
咦?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不,并没有。”
澄知看上去很惊讶,她重新与乙骨对视,指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问道:“可是,这不是婚戒吗?”
她满脸“单身人谁会把戒指戴在这个位置啊”的表情。
距离乙骨那位从小有婚约的未婚妻死去已经很多很多年了,距离她的灵魂解咒升天也好几年过去了。
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现在更像是他术式的发动机关,他的术式也跟他前未婚妻的名字一致。倒不至于是念念不忘到这种地步,只是他个人认为这些都是成就现在的他的宝贵回忆,没有特意回避的必要。
但没想到被澄知误会了。
虽然对方的提问有窥探隐私的嫌疑,但因为是澄知,所以完全介意不起来。
乙骨平静地向澄知三言两语地解释了戒指的来源,涉及咒术的部分隐去不谈,只告诉澄知这是跟死去的未婚妻的婚戒。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让你伤心的事的。”
她局促不安地低着头,整个人散发着沮丧和伤心的气氛。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乙骨安慰她,“自然地提起并不会那么令人伤心,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澄知看上去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心情好转的样子,反而抿着唇,散发着绝望的黑气。
……
难道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乙骨有些讪讪,他僵硬地试图转移话题。
“难怪我觉得你老是往我手上瞟,还以为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原来你是在看戒指吗?”
“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吧?澄知小姐很在意这个吗?”
戒指的样式朴素老旧,更多是上一辈人的选择喜好,像澄知这种年轻女大学生,不应该更喜欢精致闪亮的……
“从第一次见面就有点介意了。”
澄知语气有点干,她抬着头与乙骨对视,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硬邦邦且坚持地说道。
“无论是哪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猛然看到一见钟情的对象戴着婚戒都会大受打击吧?”
她忽然一扫之前的沮丧和绝望,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平静又有着超绝说服力的氛围中。
等等,这个不是重点吧?
她刚刚这句话的意思是……?
“乙骨忧太君,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在乙骨愣神间,眼前的小少女忽然弯了弯眼,露出个小恶魔一样的笑容来。
她语气调侃,粉嫩的舌头在雪白的上齿轻轻扫过。
音调黏糊糊的像拉丝的蜜糖,成功让乙骨的大脑发出故障的警报。
“我在对你表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