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惊醒。
王小六大口喘息着睁开眼睛，月亮还挂在天上，婆娘还睡在身旁。
王小六忽然流下眼泪，他想他心中已经有决定了。
他起身给婆娘留了个纸条，然后挑起米面担子离开。
天不亮，一个货郎穿过城门离开了扬州，和一队非富即贵的车马队伍擦肩而过。
“四皇子，扬州已经到了。”
马车里休息的人闻声掀开帘子，扬州高大的城门就在眼前。
“进城。”
这个时候我的太子兄长应该在河南忙的焦头烂额吧，今天该给暴动的流民们多少粮食才能喂饱大家呢？
李明启不由得勾起唇角，河南的粮仓里还剩下多少粮食呢？
父皇真是瞎了眼，兄长这样胸无点墨的人怎么能做一国储君，早该退位让自己这样的贤才来才是。
马车一路高调的驶进繁荣的城池，离开河南那样寸草不生的地界，扬州的空气里都透着饭菜的香气。
先行的小厮纵马回来禀报，将街上闹的鸡飞狗跳。
“禀四皇子殿下！刺史府拒不接待。”
“你可禀明了来人是四皇子殿下。”
小厮硬着头皮说：“小的说了四皇子殿下从河南赶来与黄大人有要事商量，亮出身份令牌后看门的不仅不放行通传，还高声说没有皇上谕旨四皇子却擅离职守，黄大人不会出来相见。”
“黄德智果然还是这么迂腐，也罢与清官名流说话我们姿态自然要低些，先在驿站驻扎休息，待我手书一封河南的灾情再来上门拜访黄大人吧。”
马车转头悠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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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快看那上面有一盏兔子灯。”
齐书游的声音叫宁姝回过神来，她顺着去看，一盏粉白可爱的兔子花灯挂在架子上。
“公子真有眼光，这是我们铺子今年最有特色的一盏灯，不贵只要五十文钱！”
小贩兴冲冲的伸手比了个五。
宁姝借着抬手的动作翻了个白眼，一盏纸糊的灯竟敢要价这么贵，看来是将自己当成了肥羊来宰，她看向齐书游，他神情看起来对这灯倒是颇有兴趣。
难怪摊主敢漫天叫价，齐书游将这兔子灯买回来递到宁姝手上，打扮的娇嫩动人的女子提着这样一盏精致小巧的兔子灯看起来是这样相配。
宁姝拿到手笑着摆弄了会才问：“为什么总送我兔子？”
“感觉和你很像，温柔又可爱。”
宁姝的笑有那么一瞬间停滞住，随即她轻声的笑出来，心里却感觉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她对着这盏兔子灯仔细打量，并不觉得自己和这无害的物种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她回想起院子里那一窝兔子，兔子刚送来的时候白雪可爱，她不懂得养兔子对此也并不上心，渐渐的兔子数量多起来，它们疯狂的□□疯狂的繁衍，除去洁净外表仿若毫无灵魂。
尤其是当它们排泄时，那股难闻的恶臭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她嫌恶的皱起眉，而齐书游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神女戏玉兔在他看来一切非常美好，他的姝儿此刻看起来洁白无瑕就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美好动人的事物一样，他希望她能永远这样保持纯白。
宁姝不着痕迹的放下花灯，眼睛里的兴致淡了几分，她的目光穿过眼前的小摊、富丽堂皇的街市、形形色色的人群，在刺透耳膜的烟花爆竹声中她看向远处漆黑的小巷。
她可不是个温柔美好的人，她在心里无声的说，宁姝扬起嘴角愈加的甜蜜动人：“书游我们去前面看看吧，我看那边有舞狮表演呢。”
齐书游笑着点头。
二人相携顺着人群朝前方热闹处行走，街市熙攘，家丁们被尽数留在马车边，一路上宁姝同齐书游嬉笑玩耍，买了不少小物件直到他一双手都提不下。
宁姝顺势松开挽着他的胳膊，接过一些：“我来拿，等下看完表演我们就回马车吧。”
“好啊。”
“齐公子宁小姐，真巧啊在这遇见你们。”
薛敏带着丫鬟款款走来。
宁姝抬头露出惊讶的表情：“薛敏姐姐你们也来赏灯啦，真巧啊，不如我们一起吧。”
薛敏正要说邀请他们一起，被宁姝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打量她脸上的神情蠢的不像作假，只是对于宁姝她已经吃了太多次亏不能不提防，她于是笑：“宁妹妹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一起吧。”
话音未落，宁姝就将抱着的礼盒放进薛敏身旁跟着的丫鬟手里，一派天真的看着他：“书游，把这些交给薛敏姐姐的丫鬟吧，我们两人实在是拿不过来。”
薛敏咬着牙看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使唤自己的婢女，而自己带出来的蠢货连句话都不知道说。
宁姝瞧着这最后一盒点心犯了难，她纠结了会朝薛敏递过去：“姐姐，这盒点心可以帮我拿一会吗？”
薛敏强忍着怒火“你自己不可以拿吗？”
“姐姐不会连一盒点心都不愿意帮我拿吧？既然如此不如我和书游先回去把东西放下再一起赏灯吧。”
说着拉着人便要掉头。
宁姝说的诚恳薛敏却不会放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她一把扯过这盒点心攥的紧，皮笑肉不笑的道：“给我吧，表演马上开始了，别耽误了时辰。”
宁姝于是高高兴兴的挽着齐书游走在前面。
薛敏表面带着笑裙角下却狠踢了一脚身边的丫鬟：“没用的废物！还不快跟上。”
前方二人神仙眷侣般的相依背影深深的刺痛了薛敏的心，想起自己家中那变态的夫婿，她眼中的怒气渐渐狠戾。
看你能笑到几时。
薛敏阴沉着目光跟在二人后面。
齐书游饶有兴致的为宁姝说这舞龙舞狮的渊源，宁姝眨着眼看起来听的很认真，她将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形象诠释的入木三分。
“书游那是什么？”
狮头跃到最高处，人群叫好声盖住宁姝的疑问，宁姝朝着狮头走过去，恰好舞狮的队伍转身旋着在人群里绕起圈，齐书游没抓住人就见宁姝消失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