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下雨了!” 外面,到处都是难民的声音,大家都无比的高兴,他们出来逃荒,干旱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老天爷终于下雨了。” 大家不但没有难受,反而感到欣喜,黑夜中,他们甚至在雨中跳起舞来,有些年纪大点的,甚至还跪下来,跪谢上苍。 然而,这场雨,似乎是上天故意在捉弄他们,才刚将他们一身淋湿,这雨便停了,甚至到了第二天,太阳比以往来得更加的炎热。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的光芒就这样直直地射到众人的身上,如同一根根钢针,刺的人皮肤生疼。 昨晚上才淋了雨,今天沤了一宿,这会儿又是大太阳,再加上缺少水跟食物,很多人都换上了疾病,上吐下泻起来。 叶初秋在帐篷,都被他们的咳嗽声吵醒了。 她起来,收起了帐篷,放到自己的箩筐里,又将箩筐放到自己推来的班车上,然后在板车上拿出牙膏、牙刷就开始刷牙。 反正进城一趟,叶初秋知道了古人的智慧并不比现代人低,什么牙粉、刷牙子也都是有的,甚至那些有钱人家的,还在象牙上镶嵌猪鬃毛,用来当牙刷,上面还点缀了各种宝石,比起叶初秋手上这支破塑料牙刷来,要更加的精致。 也因为这,叶初秋拿出牙膏来刷牙,就没有心里负担了,若是他们问起,她就说城里买的。 反正他们也没进过城。 当然,看他们现在这样,也不敢问她。 刷了牙、洗了脸,梳理了头发,叶初秋便也是一个体面人了。 她又拿出一个肉包子,自顾自的吃着,吃完后,才招呼了林二虎他们,准备出发。 林二虎他们知道叶初秋现在又开始讲究起来,也拿水洗了脸,刷了牙,才跟在她身后。 见到她要推车,林二虎连忙走了过来,“娘,我来,我来就行。” 开玩笑,哪里敢让叶初秋来。 至于叶初秋当着他们的面吃独食,他们更是不敢有想法了,以前家里也是这样的,娘的地位是特殊的,现在不过是恢复正常罢了。 “娘,我们要不要留下来了?” 虽然从昨晚到现在,叶初秋都没跟林大虎说过话,但见到叶初秋他们要走,林大虎还是凑了过来,问了一句。 “留下来干嘛?”叶初秋恶声恶气地说道,语气远远不如之前的温和。 也是了,娘之前就瞧他们不上,前段时间对他们好了一些,是他们太过蹬鼻子上脸了,现在恢复原样,林大虎也只是愣了一下,虽然心中有些失落,倒是也没觉得反常。 “昨天不是下雨了吗?接下来或许还会下雨了,咱们可以回家去,不用去逃荒了。”林大虎弱弱地提议道。 “可以啊,那回去后,你吃什么?你喝什么?”叶初秋反问道。 林大虎看着叶初秋,讷讷无言。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觉得我有粮食是不是?” 叶初秋看着林大虎,又道:“我有粮食,那是我拿我祖传宝物,去城里找人换的,卢苏城都破了,回去这一路上,我去找谁换粮?万一再遇到乱军,谁来对付? 还有回去后,万一没下雨,那该怎么办?就是下雨了,粮食你有吗?你种什么? 到时候你就是乞讨,都没地方讨!” “娘,我知道了。”被叶初秋这么一说,林大虎也意识到自己是想当然了。 昨日就下了这么一点雨,不一定接下来也会下雨,而且,东汇城下雨,也不代表着卢苏城那边也下雨。 总之,这就是薛定谔的雨。 叶初秋是不会去赌的,她只会继续往南走,去寻一块青山绿水的好地方,借以安居。 像林家村那种经常大旱的地方,她是不敢待了,还是去南方,便是偶尔天旱,收成不好,但靠着大山,怎么都饿不死。 哪像这,天旱起来,她连树皮都没得剥,更别提打猎什么了,一路上偶尔碰到个小山丘,一块小林地,大家就视若珍宝,一窝蜂跑进去找吃的去了。 “走了,老三过来听我使唤,大虎你们夫妻离我远点,省得身上跳蚤,跳我身上来了。” 叶初秋说着,又往前走去。 林三虎走过来,挨着叶初秋,“娘,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 “乖儿子。”叶初秋拍拍他的脑袋。 昨天才刚剃的头发,似乎就长出发茬出来了,摸上去,有些扎手。 叶初秋拿出几个草帽,让他们戴在头上,“别被太阳晒坏了。” 当然她自己也是戴着草帽,包着面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昨日已经进过城,这次叶初秋没打算再进城了,而是打算绕过这座城,继续赶路。 本来叶初秋是打算自己走路的,但是这路上实在是太脏了,她怕脏了她的鞋子,最后,还是坐到了她的板车上,让林二虎推着她走了。 “娘,您到这儿来吧。”林大虎拉着牛车,邀请道。 “不用了,我这板车很干净,很舒服。”叶初秋答了句。 林大虎叹息一声,看了赵荷花一眼,“娘的性子倔,昨天咱们没剃头,让娘不高兴了。” “娘嫌弃我们脏咧。”赵荷花也说道。 不过她抱着自己香喷喷的闺女,是真的觉得自己一身很脏,尤其是将闺女洗干净,自己身上的跳蚤跳到了闺女身上,将闺女身上咬出了好几个包,让她很是心疼。 她开始想着,这头发到底有什么用,虽然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自己是出嫁的女儿,那自己的娘就是叶初秋,娘都不在意剪头发了,自己为何还要介意? 可是除了和尚跟庙里的姑子,没见过谁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