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秋看着他满身雨水,转身向人群中走去 他在游说那些人群中的壮汉,想让他们团结起来,一块将城门给撞开。 一人力量有限,但是聚集到百人、千人,大家一齐用力,这城门肯定能被他们撞开。 只可惜,若不被逼到绝路,谁又愿意私自撞开城门呢?破开城门犹如谋反,是要被抓下大狱的! 黄铁生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便是以前他的那些朋友,还有同样因为家中房屋被淹,来到城里逃难的同族,也不赞成他的主意,甚至觉得他发了疯,想要敬而远之。 说起来,临安村房子早就被淹了的村民不在少数,这些人一开始哭天抢地,觉得老天不公,但是在知道临安村已经毁灭在泥石流之中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又多了许多庆幸,觉得老天是公平的,幸好他们的房子被淹了,让他们提前出来逃难,因而逃过一劫。 这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张怀远张里长一家,以及周三爷一家,他们的房子并不在河边,当时涨洪水的时候,自然也没涨到他们家中,所以,泥石流来临的时候,他们怕是还尚在睡梦中。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房屋地势较高的村民,都被泥石流淹没了,生死未知,提前逃出来的村民,到底是在少数。 眼下,因为黄铁生去联络他们一起破开城门的缘故,倒是将他们聚集到了一处,待他们知道那帐篷是叶初秋搭的之后,更是都聚集了过来。 尽管他们跟叶初秋并不熟悉,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跟叶初秋套近乎,许多逃难出来的人,或许带了粮食,但粮食都是生的,这大雨中又没法点火,他们只能吃生米,或者干饿着。 这些人瞧见叶初秋一家在这时候,还能拿出躲雨的东西,觉得他们一家人非寻常人,下意识地聚集在他们身旁。 “这贼老天,简直是不给人活路啊。” 聚集在周围的村民们纷纷怒骂着,有些人原本披了蓑衣,但是蓑衣早就被人抢去,当然,便是没有被抢去,这么大的雨,那蓑衣一直被浸在雨水中,怕也是不顶用了。 “还有城里这些狗官,这个时候还将城门紧紧地锁着,分明是不给大家活路啊!” 这时候,大家迫切地想要一个遮风躲雨的地方,哪怕是能得一间破庙栖身也好。 “刚才黄铁生不是在联络你们吗?”叶初秋问了句,“只要大家一起冲开城门,大家不就能进城了吗?” “那谁敢啊?” 听到叶初秋的话,众人纷纷哑火,这些事情他们不敢做,或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被逼上绝路,他们希望有人来承这个头,他们希望别人冲破城门,然后他们好闯进去。 叶初秋没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城门。 假若她破开了城门,真放这些难民进去了,那对城内的百姓,又是不是一种伤害呢? 她眼下觉得他们可怜,那城内的百姓被困十来天,她敢保证,这会儿城中的粮食一定会涨成了天价。 这些难民进去后,他们肯定不敢欺负那些养着看家护院的大户人家,可那些普通百姓人家,怕是会遭殃。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所以,也只能顺其自然,独善其身了。 “林大娘。” 黄铁生联络了许多人,但却一无所获,没有人愿意跟他一块冲撞城门,他只能赤红着眼,走到叶初秋的帐篷前,看了帐篷里双目紧闭的林三娘一眼,以头杵地,百般无奈。 “你怎么就只想要破开城门呢?” 叶初秋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可以偷偷地爬上城墙,去城里找人买需要的东西不就行了?” “这么高的城墙,我如何爬得上去?”黄铁生转头看了这城墙一眼。 “这城墙也不高,用勾爪勾住就行。” 叶初秋说道:“等会晚上,找个无人的地方,我跟你一起走一遭,你切莫要再大声嚷嚷了,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亏你以前还是走江湖的,脑子笨得很,你这样让人知道了,就是进了城,官府追究起来,你也是首犯。” 被叶初秋这么一说,黄铁生有些羞愧,只道:“我当时没想到这些,只想着破开城门,从正门进了。” “傻子,你这样就是破开了城门,万一城门里有不少人拿刀枪对着你那该怎么办?你常在城里走,应该知道安东城那片地方防守薄弱,等会咱们偷偷地进就行了。” “好,我都听你的。”黄铁生点点头,又看着叶初秋,“我就怕三娘她挨不住,她还怀着孩子。” “那有什么办法?这么久都挨过来了,还怕这么一会儿?” 叶初秋抬头看着天色,因为下雨,天色本来就是昏昏沉沉的,这会儿已至黄昏,天色更加昏沉了。 又等了一会儿,她才说道:“行了,咱们这就去吧。”便同孩子们叮嘱了一声,解开身上的绳索,向外走去。 黄铁生早就迫不及待了,听了叶初秋的话,连忙领着叶初秋绕到城墙的北边,说道:“这里是一些贫民居住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守卫。” “那就行。” 叶初秋说着,果然是拿出两个勾爪来,高高的扔到城墙上,黄铁生见到叶初秋动作利落,眼皮子一跳,他怎么感觉她有点像江洋大盗? 其实叶初秋哪有这个功夫,她不过就是力气大点罢了,试了试勾爪,确定它锁紧了,她便抓紧勾爪,向上攀爬而去。 自从力气大了,又学了点功夫,好像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城墙,她转头看了黄铁色一眼,他才刚爬到约莫三分之一的地方。 叶初秋便也没等他,只在城墙上快走了几步,越过战壕,然后将勾爪调转了一个方向,从城墙上滑了下来,顺利的落到了城墙之下。 “爬城墙这事,也没那么艰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