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给你们熬的第三服药了,喝完明天不熬了。” 叶初秋将腥苦的汤药递给他们,见到他们紧蹙着眉头的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完全的找罪受,天天熬药吧,治不好人,但不治呢,又怕他们会病死在这路上,只能这样子吊着。 “大嫂,我觉得你这汤药挺好,我们愿意喝。”林青云连忙说了句。 “是啊,我们愿意喝。”李玉梅也说道。 他们怕自己不喝药,叶初秋会放弃他们,若她真的不管他们,李玉梅觉得自己一家人肯定活不下去。 “我也不知道这药到底对你们有没有效果。” 叶初秋无奈地说了句,“实话告诉你们吧,这药就是我自己配的,不是什么土方子,万一你们真吃坏了,那可得怎么办?” “没关系,大嫂,我们相信你,之前你拿出来的药丸,那陈三娘吃了,不就好了吗?”李玉梅连忙开口说了句。 “我现在,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叶初秋摇摇头,抬头看着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是累了,毁灭吧。 “大嫂,这治病救人,也是需要时间的是不是?总不能一喝药就好了吧?或许是我们病的太严重了,你的药材已经给我们减轻了许多症状。” 李玉梅顾不上烫,端起碗里的药便往嘴里灌,一边灌,还一边说道:“若是不喝你的汤药,指不定我们就跟路边那些……那些尸体一般,早就病死了。” 听了她的话,叶初秋想起路上遇到的那些人,也有些恍然过来,“莫非,你们患的真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瘟疫?” “瘟疫?” 一听到这个词,众人登时吓得直往后退,年纪较小的几个孩子,更是大哭了起来,“我感染上瘟疫了,我不会马上就要死了吧?” “其实我早有预感,咱们这么多人都患病了,不是瘟疫,又是什么呢。” 李玉梅这会儿倒淡定了起来了,她出面安抚大家,“别怕,你们大伯娘这药能让我们还没病死,就一定能治好我们。” 她这么自信,叶初秋却没那么自信,她抱着膝盖,抬头看着天,她就是一个废物啊,不是什么医毒双绝的高手,也不是什么雇佣兵、特种兵,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即使她有暗搓搓的努力,可是她努力了这么久,面对他们的疾病,她还是束手无策。 耳边传来孩子们的抽泣声,叶初秋充耳不闻,头上的苍穹如同一块沉重的幕布,朝她重重地盖了下来,让她感到十分的压抑。 世界这么大,天外还有天,人不过就是沧海一粟,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娘,您别管我们了,您自己走吧。” 这时候,林大虎的声音,将她从这种内耗的情绪拉了回来。 “是啊,娘,万一我们将来也感染了,那就是罪过了。” 林二虎见叶初秋情绪不佳,也小心翼翼地说了句。 “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我会尽量让他们活着,娘,您现在还没感染瘟疫,应该离我们远点。”林大虎又说了句。 “别胡思乱想了,都去休息吧。” 叶初秋朝他们摆摆手。 生活哪有这么多的意义啊,生命活着,不过就是为了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叫生命。 而她、他们,都是生命。 叶初秋将头垂下,篝火的光芒下,她发现自己的脚边,竟然有一株新长出来的野草。 她不由得笑了。 每个生命想要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很累的。 人们只见到了绚烂的花朵,有谁关注过它在暗无天日的土壤之下,努力地积蓄营养,硬着头皮往上钻,直到终于用它柔软的身躯击破厚重的土壤,钻出地面的时刻呢? 它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原也不过是来到地面上,吹吹风,晒晒太阳罢了。 连一株野草都这么努力,生而无人,又怎能因为挫折而放弃。 “都给我好好休息,不要再嘀嘀咕咕地说话了,明日我再给你们换一种药方,肯定能治好你们的病,都别说那些死啊死的了。” 叶初秋转头,冲帐篷处说了一声,然后走到火堆旁,拿出医书,对照着看了起来。 之前叶初秋根据他们的上吐下泻的症状,判断他们是痢疾,主要是按照医书上,治疗痢疾的方法,用葛根、黄连、白术等等熬成汤药给他们喝。 他们喝了之后,症状的确有所好转,但总是到了第二天下午,又会重新复发。 叶初秋一开始觉得是自己的药方没用对,但现在她改变了想法,或许,不是她方法没用对,而是环境问题呢? 她重新看医书,上面写了,痢疾,是一种传染性的疾病,本就要注意卫生,而他们这一路上,环境十分糟糕,根本就没法注意卫生,尤其是,他们出去上厕所,都是成群结队的。 叶初秋突然又想到了一点,她上厕所,都是用系统签到的卫生纸,而李玉梅他们这些人,又是用的什么呢? 这时下清理底下卫生,都是一种叫做刮片的东西,竹条做的刮片,洗了之后,还会重新使用。 若是他们还是用的刮片,那会不会造成交叉感染? 在这路上,刮片没法清洗,他们又是怎么做的呢? 叶初秋觉得她抓到了症结,她立马赵荷花他们的帐篷,问她们这些。 没想到叶初秋会问这个话题,赵荷花等人觉得害羞,有些支支吾吾的,叶初秋却是脸色严肃,“你们就别支支吾吾了,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们有时候用的是在树上折的树枝、叶子。”赵荷花答了一句。 “之前在树林里,树枝、叶子很多嘛,离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