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谢连灿本是黄家寨人,他的父亲跟安鹤卿本是好友,谢连灿家中家境原本颇为不错,那时的他还在私塾读书,端得是温润书生,一表人才 只是好景不长,有一年,谢连灿的母亲得了怪病,安鹤卿虽然是大夫,可对她这病症,却是束手无策。 谢连灿的父亲为了救治妻子,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倾家荡产不说,还到处寻医问药,无论是传说中的神医,还是过路的游方大夫,甚至就连以前他不信的神婆偏方,他都巴巴地去求了他们过来。 为此,上当受骗不说,且并没有让谢连灿的母亲病情好转。 安鹤卿见到这种情况,很是为好友着急,可无论他怎么劝说,都没有用。为此,他翻遍了手上所有的医书,却没有找到救治谢连灿母亲的办法。 这时候,一位游方道士出现了,他说他可以救治谢母,却需要谢父交出所有家产,这也就罢了,恰好此时谢连灿读书回来,他见谢连灿长身玉立,一表人才,竟说为了证明他们的诚意,还需要谢连灿卖身为奴。 安鹤卿觉得这人肯定是骗子,不忍好友上当,可好友已经走火入魔,根本就不听他的,宁愿散尽家产,卖掉儿子,也要救治妻子。 安鹤卿没办法,只谎称自己从古籍中找到了案例,可以救治他的妻子,游方道士听到安鹤卿的话,却是冷笑一声,言道这种病天底下只有他能治。 安鹤卿是大夫,当时就跟他讨论起医理药性来,可那游方道士却是一问三不知,恼羞成怒之下,愤然离去,临走前放出话来,说必定有他们哭的时候。 游方大夫走后,安鹤卿不敢胡乱用药,只能跟好友坦白,他根本就不会救治,谢父大喜转为大悲,竟然一病不起。 而谢连灿的母亲见到此情此景,不愿意再拖累父亲,当夜竟然上吊自尽。 再后来,安鹤卿有一次去敦川,见到官府贴了一张通缉令,竟然是要缉拿那游方道士。 他仔细看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谢母所得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一种罕见的毒,这毒正是那游方道士所下,他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谋夺当事人的家产。 他在其它地方已经犯案数起,得手多次,最后被宁州一位神医察觉到猫腻,才将此事报告给官府。日前,听说他已经逃窜到了敦川,若有百姓见到他,立即报告官府。 安鹤卿得知此事后,十分懊恼,那游方道士虽然是恶人,但他的确有救治谢母的办法,而他这样做,却是害了他们。 安鹤卿回家,本欲要将这事告知谢家,可这时候,谢连灿却是来到安家,大闹了一场,最后愤然离去,不知所踪。 原来,他也发现了这个告示,而且他回家之后,发现父亲已经病死,因此,他对安鹤卿充满了恨意。 想必,那时候,他宁愿倾家荡产、卖身为奴,也不愿意失去父母。 讲完他的故事后,安宛童面露哀婉之色,双眼已经盛满了眼泪,正如同珍珠一般,盈盈地往下落去。 “傻丫头,这事跟你又没关系,你哭什么呢?”叶初秋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了句。 “我……”安宛童张开嘴,话却是说不出来,秋水般的眸子,真真就如同湖泊一般,不断地往外溢着眼泪,竟然是泪流不止。 “看你这样,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叶初秋一语中的,安宛童听到她的话,怔怔地看着叶初秋,除了眼泪依旧流淌着,她整个人都有些愣了。 她心中莫名有些害怕,她害怕叶初秋知道了之后,会伤害她,更会伤害谢连灿,醒过神来后,她猛地摇头,“没……没有。” “年少时的芳心慕艾,没什么好否认的,谢连灿长得好看,你喜欢他也很正常。”叶初秋说了句,又问道:“你跟他莫不是有过婚约吧?” “没有。”安宛童再次摇头。 “真的没有?”叶初秋看着她,再次问道。 “真的没有。”安宛童确定。 “那就好,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最可怕的,爱情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我是不愿意招惹那种为爱痴狂的人,谁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来。” 叶初秋看着安宛童,说道:“我先跟你说好,如果你心中有他,或者跟他有婚约,我可以把我之前跟你们父女之间说的话收回,当然,就算是现在,你不选择我家二虎,也是完全可以的。” “婶婶,你是不是因为这,而怀疑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你放心,我选择了的事,就绝对不会后悔。” 安宛童说着,从椅子上下来,蹲在叶初秋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膝盖手,叶初秋低头望去,只见她眼中的泪珠滚来滚去,神色中,竟然是充满了悲苦跟酸楚。 “你这丫头,何必如此,我又没说你什么。” 叶初秋一愣,连忙伸手将她扶起,她才想起,她的思维跟这时下女子的思维不同,即便她说的是真心话,可是在安宛童听来,却觉得她是在试探她,是不信任她。 于是她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在我家,你不用担心什么,你在我心中,一直跟荷花、五凤是一样的,你没必要太过小心谨慎,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点。” “婶婶。”叶初秋几句话,又让宛童变得眼泪汪汪了,叶初秋看着她满脸的眼泪,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无奈地叹息一声,“我竟不知道,你原来是个小哭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婶婶说话,总是想哭,大抵是婶婶对我太好了罢。” 安宛童低低地说了一句,眼圈红红的,甚是惹人怜爱,叶初秋伸手拍拍她的手,无奈道,“咱不说这些了,去吧,去帮你大嫂做饭,或者去跟五凤练练武也行,再不然,就去看看医书,婶婶还指望你成为女神医呢。” “嗯,我去帮大嫂做饭。”安宛童说着,掏出帕子,神色羞赧地擦干眼泪,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