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秋跟着他去了医馆,医馆里很是冷清,并没有多少病人,叶初秋觉得有些奇怪,谢连灿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了句,“别看了,病人不在这里。” 似乎知道叶初秋的疑惑,谢连灿满脸漠然地解释道:“官府怕他们传染,已经派士兵将他们看管起来了。” “那他们如何看大夫?”叶初秋问。 “自然有大夫。”谢连灿说着,背着药箱往外走去,叶初秋不知道城里的情况,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 绕了两条街,终于到了病人所在的巷子了,门口有穿着差服的官差,以及穿着甲胄的士兵把守着巷口。 “什么人!”见到他们过来,官差冲他们厉喝了起来。 谢连灿没说话,只是将官府发的一块竹签递了过去,待官差们查验过后,才得以放行。 “这是官差派发的医签,只有大夫才有的。” 不待叶初秋询问,走在前头的谢连灿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看来你的办事能力却挺不错嘛,才来安大夫身边不久,就将城内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了。” 叶初秋说着,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进入这条街,便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街道上,污水横流,地面很是肮脏,鼻端各种臭味混杂在一块扑过来,几欲让人作呕。 叶初秋拉上自己的面纱,紧紧地捂住了口鼻,还觉得臭味直往鼻腔里钻,又拿出一个口罩来,紧紧地戴上了,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让一让,让一让!” 就在两人走路的时候,有蒙着厚厚面巾的官差,大声地叫喊着,叶初秋连忙走到一旁,转头,见到他们拉着一大串用绳索绑着手的百姓走了过来。 他们眼神黯淡,破旧的衣衫上还残留着一些秽物,在官差的催促下,麻木地走了过来,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 “这是?”叶初秋不解。 “他们都是从别处转移过来的百姓。”谢连灿答道。 “他们都是患病了的?” 叶初秋询问了一句,谢连灿点头,叶初秋便道:“可是城内这样差的环境,他们很有可能会二次感染啊。”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谢连灿转头瞥了她一眼,眼神带着些讥诮,“你不是跟那县令是好友吗?你去找他说啊。” “我会去找他的。” 叶初秋听了谢连灿的话后,轻哼了一声,她一直以为齐重锦官当得很好,比起那些贪官污吏来,要清廉不知道多少。可是清廉的官,他不一定就能将事情办好,他不一定就能让百姓感到幸福。 他坐在高堂之上,坐在后衙之中,统领着大局,可是底下的人不一定就会听他的,按照他说的做了。 叶初秋这样想着,随着谢连灿继续往里走去,谢连灿带着她来到了一处院子前,这院子前面,也有两个士兵看管着。 谢连灿拿出医签,士兵才让他们进去,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院子里的各个房间里,探出了不少人头。 “都过来领药了,从左边的房间开始。” 谢连灿站在院子里,大声喊了一句,很快,左边第一间屋子里,便出来了七八个人,叶初秋有些发愣,“这么小的房间,能住这么多人吗?而且还都是病人。” 她声音很低,可谢连灿还是听见了,他并没有搭理她,只是从药箱里拿出早就包好的药,“一人一包,不许多拿。” 这般,发到了最后一个房间,他身上的药箱也空了,临走之前,他同他们说了句,“以后不会有人来发药了,你们每天辰时,自己去排队买药。” “为什么?这不是让我们去死嘛!” “就是,没有药,我们怎么活?” “我知道,是你将我们的药吞了是不是?我们头次见到你,就觉得你不是好人,我们要见安大夫!” 听说马上就不会再来送药,方才那些显得又乖又麻木的病人闹了起来,甚至有些人还往谢连灿他们这边吐口水。 谢连灿没有理会他们激动的情绪,只是漠然往外走去,叶初秋站在原地,还有些发愣,忽然有个人就朝她背后走了过来,眼见叶初秋没有防备,他狞笑着,伸手就要朝叶初秋的偷袭而去。 “找死!” 谢连灿余光发觉了这一幕,伸手将叶初秋拉开,重重一脚踢在了那人肚子上,将那人踢出了老远。 那人重重顿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见到不声不响的谢连灿,竟然这么凶狠,这些病人当即就不再开口了。 “还发什么愣。” 谢连灿拉了叶初秋的袖口,将她拉出了院子外面。 两个守门的士兵见到他们出来,很快就将院门给锁住了。 叶初秋两人出门后,脚步未停,一直到走出这条巷子,到了外面,她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我从来不知道敦川城,还有这样的地方。”出门后,看着外面的蓝天,叶初秋喃喃地说了一句。 “敦川前几年就曾闹过瘟疫,这条巷子就是在那时候改建的,改建后,专门用来安放得了瘟疫的病人。”谢连灿淡淡地说了句。 “可是这冷热时症并非无药可医,也不会立马害人性命,为什么要将他们都关起来?这么多的病人聚集在一块,医药又不及时,他们可能真的会死的。” 叶初秋想到那压抑的小院子,里面一排排鸟笼般的泥屋,心中就是说不出来的压抑。 她经历过两次灾荒,可这一刻她发现,灾荒并不可怕,灾荒过后的人祸,才是最可怕的。 就好像得病后并不可怕,得病后被关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你知道刚刚那个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