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她回到房间,却是又将系统签到的书拿了出来,然后翻看起历史上的瘟疫案例来,她将历史上防治瘟疫较好的条例都摘抄了出来,打算明日拿给齐重锦。 虽然这些事情跟她无关,但是只有大家都过好了,她的日子才能过得好,否则整个敦川都是一片混乱,百姓们苦不堪言,她又如何安居呢? 忙活了好久,终于将这些东西都归纳到了一张纸上,她推开窗户,打算透透气,恰好看到谢连灿站在院子里,长身玉立,孤寂萧索,她朝他打了声招呼,“喂,小孩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你不也没睡吗?”谢连灿听到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 “哎呀,我本来打算睡呢,但看到你站在这儿,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我便推开窗户欣赏欣赏,你瞧,今天月色多美啊,不过你比月色更迷人。”叶初秋撑着窗户,从房间里跳出来。 今天的月色的确很美,抬头看去,一轮圆月挂在苍穹,皎洁的月光如水银一般从天空中流泻下来,给整个山庄笼上了一层轻纱,淡淡的月辉之中,树影婆娑,山风吹来,竹叶沙沙。 她随口调戏了谢连灿两句,然后便坐到院子中,欣赏起天上的月色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空的月亮,仿佛比她上辈子见到过的月亮要美,它更大更亮,叶初秋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月亮上,月宫跟桂树的影子。 “喂,小孩儿,你今年多大了?” 不知何时,叶初秋感觉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以为是谢连灿,便随口问了一句。 “他已经走了。”旁边有人应了声,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叶初秋转头,登时吓了一大跳,“林将军?” 她定睛一看,真的是林青川,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一时之间,震惊不已。 他他他……他怎么来这了? 而且她家的富贵、来福都是死的吗?竟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林将军,您……您怎么到这来了?”叶初秋腾地站起身来,退后了两步,这才问了一句。 “我……” 林青川看着她这抗拒的模样,本来想好要跟她坦白的话,就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只道:“我只是思念亡妻了,便情不自禁地想要看看你,你长得太像她了。” “是……是吗?我应该比她年轻吧。”叶初秋又退后一步,说道。 “她也是个爱美的人,她若是还活着,也比你大不了几分。” 林青川如同黑夜般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月光下,她好似月下清潭,又如月下梨花。 这些年来,他本来担心她过得不好,如今看她这模样,倒显得他多虑了。 “是吗?”叶初秋心想着,她之前的那副模样,那能叫爱美吗? 她抬头,见到林青川正直直地看着自己,黑暗中,他一双眼睛泛着亮光,有些个骇人,叶初秋都不敢坐下了,只又往外走了一步,“林将军,虽然我长得像你妻子,且我亡夫也姓林,但我真的不是你妻子,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 “是吗?”林青川坐了过来,嘴角带着几分淡淡的自嘲。 “是啊,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你是将军,身边肯定有数不清的女人,亡妻既然已经亡故,你将她放在心里就行,不必再过来惊扰她人。”叶初秋说了句,“我是一个孀居的妇人,让人看到了,误会了不好。” “是吗?可我刚才分明见到你跟那男子相谈甚欢啊。”林青川扫了她一眼。 “他不过是一个小孩罢了,我老了,就喜欢跟年轻的小孩儿说话,有时候逗他们一逗,就觉得特别有意思。”叶初秋抬头,假装在看月亮,“就好像林将军你一样,你定然也喜欢年轻的小姑娘吧。” “原来林夫人,一直以来竟然都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谈不上一直以来,咱们拢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并不熟,我不需要去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叶初秋淡淡地说了句,巴不得跟他撇清关系。 林青川攥紧了拳头,想说什么,却是又没说出口,沉默了良久,他才放下拳头,“林夫人,一直以来,你是不是都很讨厌你的丈夫?” “我没有讨厌过他,因为我们不熟。” 叶初秋扭头,澄如秋水的眸子看着他,缓缓说道,“假若他没死,我衷心地祝愿他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妻子,有个美满的家庭,他不需要来认回他的孩子,因为我会照顾好他们,而他的孩子无论在哪里,也永远流着他的血,名字前冠着他们老林家的姓,只是,我不希望他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因为我很享受现在的日子,简单、充实,不必再想着身边人的喜好,不必再男尊女卑。” 林青川知道,她这番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告诉他,她不会给孩子改姓,她告诉他,孩子永远是他的孩子,她只是想要让他放心,只是想让他,不要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她半点都不想念他,甚至没他的日子,过得更好,更自由。 “我的孩子也过得很好,没有父亲的生活,他们并不比任何人差,他们孝顺懂事,我会好好培养他们,尽全力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 叶初秋还在继续说道:“所以,林将军,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突然的出现,我怕会吓着我的孩子,有句话叫做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闻言,林青川心脏好像被人用钝刀子一下又一下的戳着,谈不上致命,但却钝痛难忍。 今晚的月亮这么圆,月色这么美,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她,情不自禁的找上了门来,他知道他是有些冒昧了,但他也万万没想到,她竟对他说着如此狠心绝情的话。 她明明就认出了自己,但她就是这样狠心,不但狠心的不认自己,还想要让自己也不认她,不认孩子。 所以这些年来,自己的拼搏,真是成了笑话,无数次敢拼敢闯,将生死置于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