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紫极魔瞳。 他笃定地想。 而且从那短短片刻展露的紫色深度,以及那一瞬对方通透得宛若纯粹紫水晶般的双眸来看。 对方紫极魔瞳的境界非常高。 至少远超自己。 孟觉心中有惊讶、怀疑、难以置信,但已经完全收回了警惕。 灯亮了,而他没有丝毫突然进入光亮地带的不适,目光第一时间就打量起那个坐在餐桌里面的青年。 他眼中的紫光正逐渐淡去,那双眼眸漆黑,如渊如狱般似是能摄人魂魄。光是偶然的视线碰撞,就有难以言喻的压力扑面而来。 孟觉看着青年俊逸但陌生的面孔,很确信自己从未在组织中见过他。 而且...... 他瞄了眼旁边虽沉默但气势骇人的重甲骑士。 ——也非常确信,组织里绝对没哪一个人能跟只效忠于皇室的白虎禁卫扯上关系。 更别说旁边这位一看就是专门为了护卫眼前那个青年的安危而存在的。 所以...... 孟觉:“你是谁?” 但他发誓,他这三个字刚问出口的时候,旁边那位重甲士兵,立刻就是一副要押着他跪下的模样,仿佛他做了多失礼的事情似的。 只是在白虎禁卫一脚踢上他的膝窝之前,对面的青年及时抬手制止。 被遏制住的手臂重获自由,士兵同他出现时那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孟觉晃了晃有些生疼的胳膊,又看了看正慢悠悠从旁边走过来的高挑金发女子。 应该就是方才同他交手的黑色人影,同样也是今天下午把谢鼎天那伙人暴揍一顿的女士。 而他也已经领教过了。 千仞雪走到唐六身后,抱臂斜倚在墙上,目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唐六迎上孟觉探究的目光,微笑道:“也许你心里现在有很多疑惑,但凭你刚才看见的这双眼睛,我想已经足够在你我之间先建立起临时简单的信任关系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果然,是紫极魔瞳。 孟觉心想。 他嘴上说:“我从来没见过你。”所以你为何会「唐门」的绝学。 唐六扬起唇角:“我记得在你们的制度里,以你的级别来看,你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 所以没见过「唐门」以外也会那些绝学的人,也是正常的。 孟觉:“确实。那么阁下今日所做一切,莫非就只是引我来此处与您「谈谈」?” 那样的话,未免也太过大费周章了一点。 所有的偶遇和巧合,仿佛都早已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似的。 ——而明明他们所有人的身份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的,只有「门主」拥有权限调阅。 甚至陛下想要越过「门主」的权限都很难。 因为这样的举措都是为了保护他们这种人,让他们不起眼地沉没在人海中,又能在需要的时刻成为从暗处刺来的尖刀。 唐六:“怎么说呢,那只是一方面。你不是已经追查了望雪斋很久,但都找不到明显线索么?所以……” 他摊着手,面上竟显露出某种无辜的神色出来。 看得孟觉拳头有些痒。 但头脑还在冷静的分析。 此人有非常迅捷、广阔的信息来源,甚至能比他们的组织还要快一步得到他们未知的东西。 孟觉:“那我还要谢过阁下的引导,否则我也怀疑不到望雪斋头上。但如果只是为了告诉我谢鼎天与望雪斋有关,您又为何要频频与他接触?” 就比如下午的时候,同谢鼎天那伙人发生的争斗。 孟觉不太清楚其中缘由。 唐六笑了笑,侧目看了眼神色淡然的千仞雪。 而后神秘莫测地: “这个嘛……” …… 出师不利后,谢鼎天再没遇见像刚才那样合适的时机。 往后唐舞麟一直和琅玥待在一起,再也没有一个人落单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那位银发紫眸的漂亮大姐姐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还是有得到谁人的提示。 总之,直到谢鼎天一直跟着母子俩去到地下停车场,又眼睁睁看着母子俩驱车离开千至广场,他再没能有动手的时机。 任务失败。 后面唐舞麟再出门的日子,也不知道会是在什么时候。 谢鼎天暴躁,却又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地上,准备离开。 结果就在经过千至影城入口时。 “看不出来,徐晨那小子演戏还挺有天赋的。” “啧,就他那时时刻刻都同一个样的面瘫脸,演的角色又还都是面瘫,当然毫无违和感啦。” 抱着没吃完的爆米花和可乐,讨论着刚散场的电影某个角色的小情侣,突然撞在他身上,爆米花和可乐洒了他一身。 谢鼎天:“……” 罪魁祸首唐六一脸愧疚,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堆纸巾,连忙给这位路人擦脸:“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没注意看路,抱歉啊这位大叔。” 被湿哒哒的纸巾糊了满脸的谢鼎天:“……” 他默默抹了把脸,将脸上黏着的纸全部薅下来。 唐六一看他的脸,立刻惊喜地:“欸,是你啊,大哥!这么巧又遇上了!” 谢鼎天听着那个“又”字,后槽牙咬得绑紧。 他默默盯了会儿唐六,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