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
忽然,那三根很大的蜡烛忽然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瞬间点燃了掌仪面前的桌布和器物,所有东西都在那一刻燃烧起来,方才布置得整整齐齐的仪式瞬间变成火场!
“救火!快去打水来!”
火越烧越大,整个院子都变得浓烟滚滚。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下人们赶紧去打水来救火,火势迅速包围了这个院子,熊熊的火光触目惊心。
京都城的人们看到青天白日突然升起的几缕黑烟,纷纷议论着。
烈火之中,只听见咳嗽几声,似乎是少年的声音。众人这才猛地想起来,陆甄明还在里面呢!
刘氏和国公都紧紧皱着眉,用尽全力大喊道:“明儿!你快出来!”
其他人也在喊:“少爷!”
“哥哥!哥哥你愣着干嘛!快点出来!”
陆甄明被浓浓黑烟包围着,他一直在咳嗽,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还好刚才清乐在他身上洒了不少水,他赶紧用那些衣服捂住口鼻,咬牙冲了出去。
陆甄明逃了出来,众人都吓了一跳,他的脸已经被黑烟染得熏黑,精致的衣袍也被烧得这少一块那少一块。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他立马跌坐在地上喘气,一群人都上来嘘寒问暖,他没有力气回答,看着国公府里的下人把火熄灭。
火渐渐被熄灭,国公府里这处院子已经变得焦黑一片,好端端的仪式,谁也没想到会变成一场这样的意外。
处理得差不多了,刘氏才想起清乐。她走过去,对清乐道:“今日发生此意外,真是叫掌仪看笑话了。不如今日我先让人送掌仪回去吧,改日咱们再……”
本来是为陆甄明去去噩运的,谁知差点酿成悲剧。今日这事情倒是晦气得很,刘氏没有时间再招待掌仪,想着赶紧把人送回去就是了。
谁知掌仪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缓缓道:“唉,竟是如此。”掌仪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众人都一愣。
刘氏以为这只是意外,结果现在听掌仪这样说,倒不像个意外了,反而像某种结果。她道:“掌仪……这是何意?”
掌仪欲言又止,似乎很难说。
刘氏有些急了:“你便说吧,既然我们请你来,自然是相信你。”
掌仪摇了摇头:“大人,夫人,恕我直言。根据这卦象来看……方才预兆的,许是整个贵府的命运。”
“什么?”刘氏脸色一沉,“话可不能乱说!”
陆国公府世世代代都是都是一心一意辅佐明君,忠贞明良,怎么会落得一个那样的下场?这定然是搞错了,但是这个清乐掌仪的威信就摆在那里,他们也不敢多说。
“夫人,我并未胡言。”掌仪叹了一口气,“恐怕……日后,贵府会突生变故。贵府坦荡忠良无错,只可惜因着前路行差踏错,最后走向灭亡。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只能被命中业火焚烧,变成壹国史上的灰烬。”
陆国公听后皱了皱眉,看向了陆甄明。
陆霍庭淡淡道:“多谢掌仪指点,今日我府上出了这等难看事,既然也未酿成什么后果,还请掌仪莫要把方才看到的,和自己方才说的告诉外人。”
“这是自然,大人尽可放心。”清乐掌仪微微一笑,“还希望大人能够相信我,我也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局。”
陆霍庭冷哼一声,甩袖走人。
等到仪式结束,那些人都离开了,陆霍庭把陆甄明叫到了书房中。
陆甄明换了身衣服,方才又吃了些东西,此时精神好多了。他站在陆霍庭的书桌前,陆霍庭问他:“你对那女人今日说的话,怎么想。”
“爹。”陆甄明有些不解,“难道您真的相信那人满口胡话了吗?”
陆霍庭冷哼一声:“当然不。这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只不过背后的人是谁,目前还难以确定。”
不过还没等陆甄明松一口气,就听见陆霍庭又道:“不过今日她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他顿了顿,还是决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如今太子虽地位稳固,可是其他皇子却虎视眈眈。尤其是三皇子,他的背后是周家,是秦王,是端太妃。若对上他,恐怕这条忠君之路,会走得有些艰难。明儿,你怕吗?”
“儿子……不怕。”陆甄明拱了拱手,忽然,他想到什么,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爹,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
“倘若,我是说倘若……”陆甄明咽了咽口水,“倘若有一日,有条不得不走的路需要您选择。一边是清廉忠君,一边是国公府上上下下的安危……您会选哪条路?”
“自然是第一条路!”陆霍庭没有丝毫犹豫,然后他看陆甄明的反应,隐约猜到了什么,有些难以开口,“难道你……”
“没有,”陆甄明摆摆手,“爹不要多想。”
“最好没有!”陆霍庭一甩袖子,“你不懂事!太小了!”
“我已经十九了,也不小了。”陆甄明有些不满,“老说我不懂事……”
说罢,红衣少年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在路上,他俨然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狭长的凤眼有些惆怅。
抱歉,爹,我是个自私的人,没法选择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