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目光危险，似笑非笑:“你好像什么都敢说。不怕死？”
“我所珍视的人都已经死了，我独活在这世上本就不对。只是我不愿看他们委屈受冤，想要尽自己绵薄之力替他们洗刷冤屈，报复周家罢了。”她一字一句道，毫无半分被威胁的恐惧。
他又道:“你想让我帮你报仇？”
“不是，”姜璟把刚才的痛苦情绪收起，“我要的是整个国公府来帮我。”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范怀瑾幸灾乐祸道:“原来人家盯的不是你，是你整个国公府啊。”
“她背后没有人，想要给爹娘报个仇想动用到整个国公府，”容楚啧啧几声，扇子轻轻挥动，“小小丫头，野心不小。我都不知道该说她白日做梦，还是说她太过天真。”
谢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故意试探道:“凭什么？我与你爹娘并无恩情，若是帮了你，国公府和周家对立，未免太不划算。”
姜璟勾唇，早有准备:“若公子帮我报仇，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
“哦？”谢衍眼底闪过几分讥讽，“你能给我什么？”
一个远处小城出来的姑娘，家破人亡，能有什么给？
只见姜璟并不感到窘迫或者是无话可说，反而势在必得道:“我能给你的很多。”
她拿起一颗白子，再次落下。
“不如就拿御书房里的消息跟你换，怎么样？”
陆甄明直接一喷口中茶水:“什么？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御书房？她够得着御书房？”
容楚强装镇定:“她即便是骗人，也不能用这么拙劣的条件吧？这太过于虚假。”
“那是，”陆甄明摇了摇头，“这姑娘声音好听，可惜……说话竟如此荒唐。”
谢衍显然也不会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不会信。”姜璟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一手支着下巴，眸中含笑道，“不如我先告诉公子一个？”
“年前，大司马曾经上过一道折子，是不同意谢家长子领兵出征一事，后来这折子并未送到皇帝手中，而是被人拦下。后来不到第三日，大司马‘突发疾病’，陛下令其留府养病，这事朝中人人不知背后的原因，我却知道。右相上了一道折子，说的是大司马和秦王有所往来。为了不打草惊蛇，皇帝没有放出真相，只是先令其无法参入朝堂等等。这件事情应当就是谢衍做的，想必公子也是知道一二的吧？”
等她说完，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一把匕首贴在她的下巴上，迫使她抬起头看眼前逼近的人。谢衍此时已经全然不见之前的戏谑神情，带着几分危险地道:“小丫头，你知道的太多，让我忍不住想杀你。”
姜璟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人居然还携身随带凶器。她很想大喊一声“放肆”，但是不能。她现在不是公主，只是一个苦命罪女，不能反抗，也没有办法反抗。
“公子为何要杀我？”她逼自己平静抬眼，毕竟已经‘死’过一次，她不会再那么害怕死亡，只能慢慢来，“不觉得我给的条件很好吗？”
“很好。”谢衍的匕首更逼近她白皙的脖颈一分。那里的皮肤本就娇嫩，感觉轻轻一划就能瞬间渗出鲜血，“就是太好了，所以要死。”
“第一次见面，公子就给我这么一份大礼，我倒是惊喜极了。”她眨了眨眼，“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吗？”
这件事情就连隔壁三人都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简单。
谢衍难得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挑起了怒火，他很想知道这人身上的秘密。
谢衍冷冷道:“说。”
“公子这样，我倒有些难说了。”她低垂着眼，看着这匕首，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谢衍收了匕首，似笑非笑:“你最好别卖关子，否则，我还是可以杀了你。”
“我不敢。”姜璟在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在我家未出事前，我曾有一相识故友，后来他入了宫，成了宫中总管。我被救下后，偶然得了入宫的机会，进宫后与他相认时，御书房外恰好缺少一个扫地的，他便将我补了上去。
“圣上处理此事时，里头碎了一个瓷杯，我便被吴公公唤进去打扫，便偶然得知了。如今我在御书房当值，公子想知道的事情，我便可以替公子查到，如何？”
谢衍目光锐利:“你可知你说的这些就足以让你人头落地？御书房是什么地方，里头的消息你敢拿出来做与我交易的筹码，是真的嫌命太长么？”
姜璟故作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双目微红的同时语气也变得十分坚定:“我的家人全都因周家而亡，若非不愿看仇人还在世上如此逍遥，我早就下去陪爹娘了！我宁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看周家皮开肉绽。”
谢衍默默看着，等她说完，他又道:“你为何就那么笃定我需要御书房的消息？这可是危害皇权的，株连九族的大罪，我若真要到了，国公府可就踏上一条不归路了。”
姜璟抬手擦了擦方才装模作样时留下的泪珠，抬眸时眼中已经多了几分威胁的意味:“想必这几日，已经有人开始向国公府下手了吧。国公府洁身自好，自然不怕，可若是那人从圣上下手，国公府浑然不知圣意如何，该怎么准备应付才好？”
她说的是清乐挑唆一事。听到这件事，谢衍手指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努力压制住得逞的嘲意。
姜璟看“陆甄明”迟迟不语，便再一次先发制人:“公子，我并不想让国公府因我身陷火海，而我想要的也不过只是大仇得报，世上皆为如国公府一样的忠臣之家，才能避免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公子，我能保证我所做的一切对国公府多益少害，你可愿信我一次？”
谢衍沉默了一会，目光打量着她。
片刻后，他道:“若你做的事敢威危害到国公府一点半点，我定叫你生也不得，死也不能。”
他终于信了！姜璟松了一口气。
谢衍双手环胸，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她:“不过，你若是真能查到我想要的秘密，你想要的，我自然能给你。”
“不过不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