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白皙的手腕上淡青血管很是明显。
这种老古董自然比不上炽曜星特快的星际列车,慢悠悠从午时开到黄昏,才到最后一站。
岑佩星拉着行李下车,抬起右手望向被染成金色的山脉,自己至少是出来了,不是吗?
“岑小姐。”
她看得专注,忽略了隐在阴影里的高大身躯。猛然出声吓了岑乘星一跳,良好的素质涵养使得她下意识点头。
穿着制服的男人这才上前一步,露出干净的五官。
他伸出手,指端微微向下。“岑小姐你好,我是关少将派来接你的人。”
岑乘星的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这种人在岑家根本碰不到自己一根毫毛,又何谈握手这种亲密举动。
男人似乎不在意,他默默收回手,递出一个栗色木盒,“小姐不要担心,我叫林松,这是关少将的私印。”
岑乘星有些惊讶,私印对一个拥有滔天权势的人来讲那可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居然随便带了出来,只为了接她时候证明身份。
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从心底涌了上来,不过一个月就将她尊贵的血脉消磨了些,而林松的话让她记起来自己的身份——炽曜星众星捧月的岑家大小姐。
哪怕是皇族都对她十分尊敬。
林松嗓子有些痒,想来是傍晚天气有些凉了。他停了话语,轻轻咳嗽一声,才继续说道:“私印拓印件。”
面前天鹅一样的脖颈突然低了点。
岑乘星咬牙切齿,“就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
林松不懂她的意思。
一只纤细的手掌忽地身了过来,两指拨开锁扣将盒盖狠狠挑了上去。代表少将身份的印章安安稳稳躺在木盒。其中蓝星文字的“关”很是显眼。
“带路。”语气傲慢。
林松皱眉将木盒轻轻回归原来的样子,然后妥帖放进胸前。这位大小姐果真如传闻中那样刻薄,真猜不到少将为何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作为少将亲近的侍卫,似乎并未发觉少将与涂小姐关系能好到答应这个在他眼里称得上刁难的请求。
他伸手礼貌指着一个方向,声音冷了几分,“请。”
岑乘星不知道为何一个劳苦功高,潜力无限的少将不去首都最优越的地段居住,反而选择了这种深山老林作为私人驻扎区。
不过她并没有兴趣知道这一切。
她昂首挺胸,步履不停。
很快便到了一座占地面积颇大的庄园面前。
岑乘星敏锐发觉,这样重要的地方,甚至连个站岗的哨兵都没有。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到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她握紧行李箱,在林松的示意下走了进去。两人又走了许久,岑乘星忍着脚底酸痛,丝毫不客气问他,“你带我去哪?”
方向似乎不是主人所住的别墅。
林松不耐烦瞥了眼她,但顾及少将的名誉,还是客客气气回应:“庄园不养闲人,岑小姐自然是要去找身合适的衣服跟着我去见少将,请求少将为你安排一份适合的工作。”
“什么?”听到这话的岑乘星楞在原地,连手里的行李脱手也没发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松弯腰,将那看着不是很大的包裹提了起来。他有些诧异,因为看着不大的包裹,重量倒是不轻。也难为这种千金大小姐长途跋涉从炽曜星跑到蓝星。
这几日的星际联报大大小小的版面都被岑家占据,看着她纤瘦的身材,心里泛起了几分同情。家破人亡这几个字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于是应了她的要求,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岑乘星如同五雷轰顶,摇摇晃晃几乎于原地站不住。她尽力勉强住心神摘掉口罩。
过人的美貌让林松下意识回避视线。报纸上和视频原来只能仿出其十分之一二。这张脸让人怀疑是否是造物主的过分偏心,才让如此不平衡的美貌出现于世界上。
明明十足地信任少将人品,这时候也生出一丝丝怀疑他收留岑小姐的目的。
岑乘星可不管林松为何惶恐摇头。她嗓音算不上轻柔,如同上好乐器奏起乐声,明珠落地般清脆。
“让我做佣人?”
林松:“是。”
日头渐落,这座孤僻的庄园,除了几个仆人走动的声音,格外幽静。所以让岑乘星的心跳声一清二楚由胸腔传递到她不太清醒的大脑。
炽曜星最尊贵,拥有最高等血脉的岑乘星,从未受到如此之大的屈辱,这种感觉尤甚于幼时参加宴会时候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她想要将那位神秘的,蓝星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将狠狠欺负一通。
让他们明白,不管是那些丑恶的眼神还是此时的折辱,都不可能让她,岑乘星折腰。
“我要见关故。”
不可能,这幅打扮不可能见少将。林松本来是想要这样回答,可当他触及到面前人波澜不惊的目光,忽然明白了。
他面色很快冷了一下,心里对岑乘星不识时务的面貌更加痛恨。
“岑小姐,岑家已经完了。如果不是少将和涂小姐保护,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他越说,岑乘星的情绪越往下沉,在岑乘星心里,她的头颅几乎已经嵌入泥地。
岑家,已经完了......,似乎从倒台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岑乘星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虽然岑家人丁单薄,但所有人依旧以岑家为荣,她甚至想起了岑家人是神明的传说。这时候她在难过中又有些想笑。
什么神明啊,如果真的有神明,为什么在兄长失踪父亲惨死的时候不施以援手呢?
东躲西藏的日子她没有哭,挤在狭小机舱的时候她没有哭,看见司机恶臭目光的时候她没有哭,却在这个时候眼眶泛酸。
可,她可是岑乘星啊,眼泪终究没有掉下来。
她仍旧倔强盯着林松。
对方很快败下阵来,他很少接触如此尖锐的女性。
摆了摆手,“跟我来吧。”
两人沉默着上了楼梯,走过安静长廊,直到走到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