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着:“星星从小就胆子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恐怕害怕死了,你等会记得安慰一下。”
“等等。”细碎轻薄的阳光几乎要融化了岑佩阳柔软的金发,这让关故看不清岑佩阳的神情,只能听见他戏谑道:“话说你现在差不多恢复了吧?能自己走吗?轮椅可要按时收费。”
似乎刚才寂寞的样子只是关故的错觉。
*
他跟着岑佩阳出门,几乎无死角的监控让他有些心惊,暗地盘算着的计划就显得曲折。
等两人进去之后,看见床上已经洗干净换上新衣服呼呼大睡的人时双双沉默了。
关故:“胆小?害怕?还要我安慰?”
岑佩阳:“......”
黑发铺散一整个枕头,更衬岑乘星肌肤如雪,酣睡时候下意识蜷缩起的手指也让岑佩阳心软得酸涩。
曾经能抱一个满怀的小女孩也已经长这么大了,不再是那看了无数遍的破旧照片。
关故轻轻挑眉,没有出声。
他们并未出言,岑佩阳毫不顾忌关故感受,直接推搡着他出了门,“先让她休息一会,天色也不早了,第二天再说。”
次日,不知什么时间,床上的人才慢慢颤动眼皮。
如果说梦里的光怪陆离岑乘星尚且还能忍受,那一睁眼就看见两双神采奕奕的眼睛盯着自己换谁来都会吓得屁滚尿流吧!
所以岑乘星觉得自己滚下床已经是最成熟的表现了!
岑乘星如梦初醒,极力挽回自尊,“不好意思啊,做梦太投入了。”
她略有心虚站起身,都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对关故做些什么,自己一点儿也不担心队友安危,还到头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天地为何物。这下子她都不好意思抬头看关故了。
一旁的人忍不住开口,“先下去吃饭。”
声音和在医疗室时候完全不同,但关故了然于心,暗暗叹口气。虽然不知道岑佩阳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亲妹妹隐瞒,但最起码也知道哪些不该说。
身家性命还在对方手上,关故可没自信能在别人的地盘里,能在实力相当的对手下全身而退。
说是饭,也不过是速冻食品,热好之后蒸腾廉价的热气。可对于靠营养剂和压缩饼干度过日子的岑乘星来说几乎要好吃的流下眼泪。
这幅滑稽的模样落在一旁观察的小小人身上。
江果果眼睛亮晶晶,被岑乘星看一眼还会害羞低下头,这让岑乘星生出逗弄的心思,一点儿也不顾一旁沉默寡言的人。
“你几岁了?”
江果果眨眨眼,奶声奶气道:“快十岁了。”
岑乘星诧异地停住咀嚼动作,实在是不敢相信面前的小豆芽居然十岁了。对方的身体瘦弱单薄,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我们什么时候走?”关故吃饭动作优雅,速度却很快,吃完之后就直奔话题,但是这话却不是对着岑乘星说。
一旁环着手臂默默坐着的人闻言看向他,“暂时不行。”
饶是再迟钝的人这时候也能看出两个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岑乘星好奇地碰了碰关故的腿,细声问:“你们原来认识啊。”
关故瞥了一眼,没有否认,“嗯。”
像是一下子卸了重担,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但如果善意有迹可循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通。岑乘星知道是关故熟人,瞬间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理干净。
不再理会岑乘星,关故放下筷子,将面前吃干净的锡纸盒子向前一推,语气凝重:“为什么?”
岑佩阳不在意这番话被其他人听见,毫不犹豫开口:“我救了你们已经是顶了风险的举动,如果贸然放你们走,我不敢保证你能够隐瞒这里的事情。”
声音从厚重的黑布里传出,带着点不容置喙的严肃。
关故发出气音,皱眉反驳:“我可以以蓝星荣誉发誓。”
星球荣誉对于每一个战士的信仰。
对方却发出一声苦笑:“你看我现在,还是能相信这个的人吗?”
这句话如同一张被浸湿的棉布,沉甸甸的悲伤让岑乘星的心情都受到了一些影响,看着对方微微低下的头,岑乘星脱口而出:“小羊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出去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这里的事情的。”
关故语气不善:“你倒是自来熟。”
岑乘星无语,小声道:“我这么说还不是想让我们早点出去。”
岑佩阳对江果果使了个眼色,对方十分上道,连忙跳下凳子用软乎乎的小手拉着岑乘星:“漂亮姐姐,要和我出去玩吗?”
“你去吧,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走。”关故手掌覆上岑乘星的肩膀,低声道。
看着岑乘星走后,关故明显发觉身后的目光更加锐利了一点。他开门见山,没有一点铺垫:“让我们离开,这里毕竟是蓝星领地,消失一个少将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
岑佩阳卸下伪装,恢复了有点低沉的嗓音:“我知道不是一件小事,可他们既然能够选择在这里生存,当然有十足的信心保证不会被发现。”
生存?关故歪头,冷淡的眉眼忽然染上些尖锐的情绪。
他五指微微抬起下巴,指腹不由自主摸了摸新长出的青色胡茬。两人都是上过战场手上沾血的人,一个眼神一句话都带着浓重杀气。
岑佩阳心弦紧绷,他知道关故不会轻易放弃。
“你们当初是怎么伪装成虫族的?”关故坐到椅子上,单腿翘起,上身微微前倾,眼睛死死盯着岑佩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