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个低沉的声音,是邹杰。
栗子立马开门,邹杰依旧是熟悉的一身黑,帽檐压低挡住了半张脸,看不出表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栗子开口。
“老板,您这是?”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宋栗子,你先回房。”他一进来就看到饭桌上淡定的扒拉着碗里剩下半碗粥安娜,叫宋栗子回房,明显是来找安娜,和安娜有话要说。
虽然对面前发生的事情有不解,但还是回了房,关了门,打开电脑,带上耳机,她不关心外面的人谈论着什么,只专心自己的事情。
客厅里被一种奇怪的气氛包裹着,安娜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邹杰拉开旁边的椅子在安娜右手边坐下。
“饿了吗?栗子做的,电饭煲里应该还有点粥,可以应付着吃一口。”
“你是谁?”
“汤应该挺不错的,可以试一下。”
“你是谁?”
“青菜也不错,新鲜的。”
“你是谁?”
“我还是给你拿个碗喝点汤吧。”
牛头不对马嘴,自说自话。安娜直接起身去厨房拿碗,厨房是开放式的,就在餐桌不远。
“你到底是谁。”
“吴安娜”安娜突然吼了一声,用了浑身八分的力气,从煤气灶下面放碗筷的地方拿出了碗,将碗重重的放在了台面上,重击声和吴安娜三个字一起进入了邹杰耳朵,突然的情绪激动使得安娜的胸口上下起伏,现在的男人都是疯了吗?昨天来个男的一直在要他说实话,今天来个男的一直在问她是谁,一个两个的有病去治病,好像质问她他们的病会好一样。
“我是吴安娜。”她只是吴安娜。
碗底的瓷被砸的缺了个口,果然事情没有一个圆满的,即使只是缺了一个小口,还是不能用了,只能丢了。破碎的东西只能舍弃,碗一样,感情也一样,生活也一样。
邹杰抬头看向站在厨房中间收拾小细碎瓷残渣的安娜,在家的她,没有浓厚的妆容,许是状态不好,整张脸微微泛黄,嘴唇也是毫无血色,一身清爽的睡衣睡裤,乌黑的头发笔直的披在脑后,来open三年了,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在改变,唯一没变的就是她那头头发。
“你们慢慢吃吧,我走了。”说罢不等人反应就直接起身,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差点没给安娜气笑。她上辈子是捅了什么闷骚男人的窝吗?那天晚上那个男人也是不言不发转身开车就走,今天这个男人也是莫名其妙来质问一番,莫名其妙转身就走。
宋栗子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安娜已经将碗筷收拾好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了,擦拉着头发准备往自己房间去,刚刚冲了两包感冒灵,药效上来了又有点困。
“安娜。”宋栗子突然叫她,安娜眯着眼转身看她,手停在房门把手上,眼神问她有什么事。栗子安静了五秒,似是在想什么,开口。
“没什么事,就是想说你今天有点发烧,早点睡觉。”
她还发烧了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只知道自己意识不清,可能是出了一身汗现在烧都退了吧。
“应该是退了,刚刚冲了药喝了,不用担心。”打开门,又转身补了一句:“谢谢你。”
谢谢你的关心,还有,谢谢你的饭。
一晚上好眠无梦,早上起床点了个早餐外卖,然后在房间认认真真对着镜子,细致的画了个妆,打开衣柜,左右翻动着里面的衣服。
好像没有一件是他会喜欢的,突然想起床底下还有个自己遗忘很久的行李箱,艰难的一点一点挪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打开,一分为二,一半是衣服,一半是一本一本整齐叠放的画册。随便找了件白色上衣和浅蓝牛仔裤,穿上后松松垮垮,叹口气,以前的衣服果然是大了。随手拿了个包,站在全身镜前打量着自己,从上到下,嗯,很不错,是他喜欢的样子。
安娜站在维纳斯酒店楼下从下往上看的时候,已经是11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