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说话。 萧遥见他不说话,也不催促他,而是在旁坐下,耐心地等待着。 搞音乐的,应该都有那么一些痴性。 过了许久程展才看向萧遥,细细地打量着在夕阳中翻书的少女。 时隔多年,他又产生了找到知己的感觉。 他忽然产生一种迫切想要了解眼前人的感觉,忍不住问:“你一天之中,都会做些什么事?” 萧遥虽然好奇程展会问这个,但想着这或许和他作词作曲有关,当下便认真写字回答: “清晨去散步或者看日出,甚至踏浪,回来便修剪花店送来的最新鲜的鲜花,上午其他时间,便看看书,听听海浪声,下午听着海浪声睡午觉,醒来之后看书看落日,晚上跟家里人一起看电视或聊天,喝点小酒。” 这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事,可是程展看着,却觉得这是一种别样的悠闲和美好。 他忍不住又问:“你有喜欢做的事吗?” 萧遥点头,写字回答:“有啊,还不止一件。”写到这里,想起从前通信的情谊,忍不住又写道, “做自己喜欢的事,我的心情只会逾越,从不会烦躁。不过也有人说,当自己的喜爱被贩卖,成为职业,喜爱就会凋零,并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中耗尽。可是我认为,作词作曲从来不是重复,而是人生体验和创造,所以它始终是有趣的。” 程展点头,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本子上的文字,过了半晌才道:“谢谢你的开导,为了表示感激,我给你唱一首歌吧。”他说完,不等萧遥回答,便侧头看向天边的夕阳,轻轻开口哼唱——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萧遥想不到程展一言不合就开唱,但很快便沉浸在歌声中,不及多想了。 一曲终了,萧遥才慢慢回神,一边鼓掌一边在心中感叹,程展不愧是能成为天王巨星的人,唱歌的水平的确很高。 这时程展说道:“是不是不大合适?感觉现在是黄昏,我该唱黄昏才对,再来一次好不好?”他仿佛怕萧遥拒绝自己,马上又唱起来,“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萧遥愕然地听完程展的第二首歌,直到程展唱完,站起来说再见,才忍不住疑惑,难道搞艺术的都这么随性? 程展临出门时,回头深深地看着萧遥:“谢谢你。” 萧遥见他嘴角微翘,显然心情很好,以为他是真的解决了心中的困扰,便含笑挥挥手跟他说再见。 程展的心情的确很好,他开车回去的路上,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萧遥沉浸在歌声中的样子。 西侧的阳台上,有透明玻璃门,他随看向西边的夕阳,可是眼睛却总可以从玻璃门看到夕阳下萧遥陶醉于自己歌声的样子。 他想给她唱歌,一直唱一直唱,可惜,真的一直唱下去,萧遥会以为他是疯子。 当天晚上,程展坐在阳台上,看着夜色,听着远处传来的海浪声,又写完了一首曲子。 他低头认真看着曲子,轻轻哼唱一遍,觉得这浑然天成的歌曲格外美妙,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便将纸笔放下,拿起旁边调了静音的手机。 只是低头一看手机,他的好心情就受到了影响,因为经纪人老杜打了无数个电话过来——程展有经验,一般这种情况就表示,他有麻烦了。 不过,由于心情实在愉快,此刻虽然受影响,但也也还算可以,所以程展给老杜回电话。 老杜一开口就道:“你被拍照了,在一个海滨小店的阳台上给一个美人唱歌。我看过一张照片,拍摄得很清晰,还有视频截图,也很清晰,恐怕不好公关。” 程展一下子坐了起来,毫不犹豫地道:“把照片和视频买断。” 老杜听到程展这话,松了口气,他就喜欢带这样脑筋清醒的艺人,当下连忙说道:“那我马上跟对方联系并买断照片和视频,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你的星途不容有失。” 程展一怔,片刻才道:“你先去办事吧,绝不能让照片泄露出去。”他刚才听到老杜说被拍照了,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星途会受影响,而是担心萧遥被自己的粉丝骂和网曝。 他不用想也知道,当粉丝知道存在着这样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根本不会说话,骂得会有多难听。 他并不希望萧遥遭受这些。 第二日,萧遥上午九点,便出现在钱家大宅门口,跟黄小芬、胡金生汇合。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萧遥戴了口罩。 钱家的人出来将萧遥三人引进去,一边走一边打量萧遥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当真是跨国集团啊?” 黄小芬忙道:“当然!我们在大马有分公司,这位萧女士就在大马担任入殓师的,她回国休假,我们接到你们的委托,想表达最大的诚意,所以特地请萧女士来帮忙,因为萧女士是我们团队中最优秀的一位。” 因为萧遥的确是从大马回来的,所以黄小芬说起来理直气壮气势如虹。 钱家人信了,也客气了几分,忙带萧遥三人进入暂时停放钱太太母子尸体的房间。 进去之后,萧遥先观察钱太太母子的脖子以及面部情况,然后在旁思索,任凭黄小芬和胡金生忙活。 当黄小芬和胡金生将钱太太母子的身体清理干净,又换上寿衣后,萧遥便拿着工具上场了。 钱太太和她的儿子的确被撞得很惨烈,但是面部和脖子伤得不重,主要是脑袋破了,身体内部也大出血。 因此给钱太太母子化妆,倒也不是很难。 不过萧遥还是精益求精,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化妆,直到让两位逝者看起来完全和平常睡着了没有任何不同,这才收工。 外头,钱家人已经来催几次了,这次又过来催,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