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声音响起:“你寻我来,所为何事?” “大内侍卫凭秘辛拍下逍遥客的一幅画,你知道罢?”夏之恒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乃大内侍卫,说出的秘辛定然与宫中机密有关。这样的人,留不得了。另外,还要查清楚,拍卖画的,到底是谁。” 陌生声音说道:“第一件事好办得很。可第二件事,自从这个逍遥客成名以来,便有不少人寻他,可一直没得到任何消息。我们要查,只怕也不易。” “不管易或难,此事都得做。”夏之恒说道。 陌生声音顿时变得不满了起来:“我既要劝建安侯上我们的船,还要管这般多杂事,你当我有三头六臂么?” 萧遥神色一冷。 原来,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劝建安侯府踏足毁灭边缘了么? 夏之恒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背后之人是谁? 思及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夏之恒皆南下春风楼,想将她带回来,萧遥便确定,毁坏建安侯府女眷的名声与毁掉建安侯府,是同一拨人,都与夏之恒有关。 想到不知是什么人起了毒计,夏之恒便甘当走狗算计建安侯府,手段阴狠毒辣,萧遥便有冲出去杀掉夏之恒的冲动。 可是她忍住了,因为外面不仅有夏之恒,还有一个陌生人。 这时夏之恒再次开口,声音仍旧冷冷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说道:“说清楚些,是你老子忙,而非你。再者,不是有几家人供你们驱使么?你们只管吩咐便是。” 陌生声音很不满,也很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你倒是有趣,这种事不在城中商量,特地跑城外,也不怕叫人知道。” 萧遥很想知道陌生声音是什么人,便打量四周,想找个可以偷看的位置。 可是她打量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位置可以探头出去看,只得打消了偷看的念头。 夏之恒的声音又变得冰冷了起来:“建安侯府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一直盯着我。在城中,我不好与你走动,来到城外赏秋景,倒是无碍的。” 陌生声音似笑非笑地道:“据我所知,那个木讷无趣却生了一张倾国倾城脸的萧三姑娘,也来了城外,你便不怕她察觉到你来与我见面?” 仍在偷听的萧遥挑眉。 竟不再是爱掉书袋子与说教,而是变成了木讷无趣,倒是新奇。 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得出这么个印象的。 夏之恒的嗓音里带上了淡淡的蔑视:“她?不说她的身份大有文章,单说她这人,除了木讷无趣,也不算聪明。” 萧遥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夏之恒暗示她蠢,她过去的表现难道真的很蠢么? 陌生嗓音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真想叫世人听一听,平日里风度翩翩温文有礼的夏二公子在背地里说话如此刻薄的模样。” 夏之恒淡淡地道:“知道又如何?我并不需要从她们之中择妻,她们如何想我,均与我无关。”说完这些,又道,“你去罢,尽快办妥各项事宜。” 萧遥没动,直到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远去,她仍然一动不动。 又过了许久,彻底没有声音了,萧遥这才放轻手脚,沿着另一边悄悄下山。 此山名唤红枫山,山上到处都是一树一树的红枫,萧遥身穿大红披风,走在红枫林中,很不显眼。 即将抵达山脚之时,萧遥绕进小道中,向着原先指点千秀的地方行去。 沿着小道走出没多远,萧遥脚步陡然一顿。 不远处的石头上,伏着一个大红色披风的身影,依稀可以看出,那身影梳着垂鬟分肖髻。 萧遥的心脏陡然急跳起来,右手下意识摸向头上的发髻。 今日,她便是梳了垂鬟分肖髻,穿的大红色的披风! 此时此刻,这样一个衣衫发饰均像她的年轻女子以如此离奇的姿势出现在此,还不知生死,是什么意思? 萧遥本能地起了心惊肉跳之感,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当机立断,马上步入旁边的枫林里,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若没有人针对她,她遇上了生死不知的女子,还会上前看看是否出了事,可背后一直有人暗中针对建安侯府,针对她,她遇上了衣服发饰与自己皆相同之人,第一感觉便是有危险,须远离。 萧遥往前急行了一段路,一抬头,便看见了心急如焚的千秀。 千秀见了萧遥,快步迎上来:“姑娘,你可回来了。”见萧遥神色不妥,便又问,“可是有事?” 萧遥摇摇头,喘着气声音急促地吩咐:“若有人问起我们为何在此,你便说我们更衣毕,贪看景色便走远了。另外,我方遇见了山精,你与我一道,也瞧见了,所以你的表情惶恐一些。” 千秀听到萧遥提及“山精”,顿时吓了一跳,问道:“当真有山精么?” 萧遥需要千秀有逼真的表情,当下点点头:“的确见着了,衣服发髻发饰,与我大抵相同。” 千秀被吓着了,惊恐害怕的表情十分逼真,人也紧紧地靠着萧遥。 两人顺着小道往下,穿过几株高大的红枫树。 此时秋风吹过,如火一般红的枫叶纷纷坠落,美不胜收。 萧遥与千秀却顾不上这个,只埋头急走。 走出不远,忽听有人讶异地说道:“咦,怎地有两个姑娘?” 萧遥听到这平和的嗓音,料想不是坏人,便还是停下脚步,露出惊惶之色,抬头看过去。 此时又一阵风吹来,漫天红叶如同翻飞的蝴蝶,在天空中飞舞。 在这样群碟飞舞之中,一个身穿红披风的美人睁着一双略带着惊惶的眸子看过来,直直地看进了许多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