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宋良媛且回去罢。” 宋良媛忙道:“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只是妾身世可怜,怕说出来污了太子妃的耳朵。” 萧遥伸手端起抿了口茶:“是什么出身,竟会觉得污了我的耳朵?” 宋良媛道:“妾身是被夫家转赠予下江南办差的太子殿下的,因先前曾有过孩儿,太子殿下以为妾身容易受孕,便收下了妾身。” 萧遥听到她是被转赠的,心里头蓦地起了一把无名火,但是很快,她又将这股无名火压了下去。 春风楼里的姑娘,哪个能有好下场的?宋惜容被当货物转赠他人,与春风楼里姑娘的命运并无什么不同,她如今仍然无力为她们做什么,唯有忍着,忍到自己强大的那一天。 不过至此,萧遥也失去了谈兴,淡淡地命青衣送客。 宋良媛回到自己房中,兀自沉思起来。 她说出自己是被转赠给太子的,太子妃的神色便冷了下来,显然是很瞧不上她这出身,所以,太子妃,绝不会是她认识那个萧遥。 次日一早,萧遥打点好庄子内的一切,自己则乔装打扮,悄悄下山,去了指控萧大公子那个女子所在的村庄。 村子就在山下,她打扮成一个铃医,背着个破破的医药箱子,手摇串铃,缓步进村。 村中有人见了他,便交头接耳。 萧遥见了,也没露出异色,只是继续往前走。 她走出没多远,便被一个满脸愁苦的妇人拦了下来:“你是路过的大夫么?” 萧遥点头,闻着她身上的药味,问道:“大婶家里可是有病人?” 妇人却并不答,而是又问:“大夫何时还会再来我们村子?” 萧遥摇摇头:“我乃游方的铃医,只是路过贵地,天下之大,怕是以后再没机会来此了。” 妇人忙道:“既如此,请大夫救救我儿。” 萧遥露出诧异之色:“大婶,我只能治一次,开一个方子,之后没法再回来诊治,你家中病人若病情严重的,最好还是进城里请大夫治病。” 妇人露出哀求之色:“大夫,求求你罢,我儿没法子进城瞧大夫,求大夫你发发善心。” 萧遥只得点了头,跟老妇去老妇家中。 她原打算,自己不会治病,到时悄悄给两片人参病人含着,便说自己无能为力,却不想到了妇人家中,看见妇人那躺在床上的儿子,下意识便伸手诊脉,随后翻出纸笔写药方。 写完了,萧遥见药方上的字有些暴露自己,忙收起来,道:“此脉案我要留底的,再给你们写一张罢。”随后改变手法,写了另一套字体,写完递给老妇, “你且进城抓药罢。此方不一般,回头我会留在此处,教你们如何煎服,你们学会了,之后便按照此法煎服便是。” 妇人忙点点头,拿着药方出去了,半晌进来,说已经请人进城抓药,需要些日子,拜托萧遥等一等。 萧遥点头,刚要找借口在村中走动,便见一个眼睛乱晃的男子来请自己去看病。 萧遥当下便道:“你且等着,我稍微收拾便过去。” 请萧遥过来的妇人见了,趁着帮萧遥收拾的功夫低声劝萧遥: “大夫,你且小心些,他是我们村里有名的杀才,成日家在外头闹事不着家的,不是手头上没钱,他都不会回来。他如今回家,定是手头缺钱,你要看好你的银钱。” 萧遥点点头,觉得这种人更好套话,于是辞别大婶跟了去,一边走一边闲话一般,从男子那里套话。 男子一边回答萧遥的话,一边暗示萧遥,自家家境不错,让萧遥多收一些诊金,回头两人平分诊金。 萧遥饶是从那大婶口中知道此人无耻,还是被他的无耻惊到了,当下道: “看人治病,该多少诊金便是多少,哪能多收呢?我看兄台也是闯荡江湖之人,只是如今银钱不称手,不如这样,你与我说一说知道的趣事,我若听得高兴了,到时请你吃酒。” 男子眼睛一亮,低声道: “趣事么?我这里多得是。你知道你先前诊治那户人家,那小子为何仿佛死了一般么?几个月前的事了,他夜里悄悄地去看自己相好的,不想撞见相好的与人偷|情,便叫将起来,却不想那是个狠茬子,直接狠打了他一顿,他便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他家里人甚至不敢进城请大夫看病。” 萧遥并不想知道这些事,便漫不经心地问:“什么相好的啊?那姑娘到底与哪个才是相好的?”心里则暗想如何将话题引到萧大公子身上。 男子压低声音说道: “兴许两个都是相好的罢,只是后来那个身份贵重些,她才更偏后来那个。不过此女当真生性淫|荡却又爱立牌坊,哪个男人娶到她绝对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你道她叫人撞破丑事之后如何?她竟说是人家强了她的!听说那人,是什么侯府的公子哥,啧啧,真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萧遥听到这里,精神蓦地一震。 这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她很快察觉有异,便嗤笑道:“这位兄台,我是诚心与你结交的,你怎地欺骗于我?” 男子马上粗着脖子说道:“我如何骗你了?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萧遥摇着头,以不屑的语气说道: “你莫要骗我。我乃铃医,这阵子在京城四周的村子行医,也是听见过此事的。如今侯府公子喊冤,衙门定然没少查证此事,可什么都没查到,可见不是被捂嘴,便是侯府公子撒谎。你却敢于我一个陌生人说侯府公子是被冤枉的,这不是骗我是什么?” 男子听了,脸上露出畏惧之色,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 “我如何骗你?此事知道的也就三四个人,除了躺着的方家小儿,就是姚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