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稿子接过来,递给萧遥。 萧遥看了看,沉下俏脸:“这份稿子上的内容,看起来,是孙翰林的笔迹。” 那小厮吃了一惊,连忙高叫道:“这不可能!”一边说一边惶急地看向王耀光。 王耀光脸色刷白,身体发抖,想说什么,脑子却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书生等认为王耀光舞弊的书生再次高喊了起来,完全将王耀光的声音盖过。 王耀光马上看向王城。 王城额头上出了冷汗,他看了不说话的钱尚书一眼,对萧遥道:“太后娘娘,此事疑点颇多,臣以为,需要彻查清楚。” 萧遥点点头:“王大人言之有理。”说完声音冷了下去,“来人,将今科春闱的主考官以及所有出题考官拿下,将王耀光、陈涉、吴森、庞德福、许如山和张灿等拿下,先关在天牢,等彻查清楚再做定夺。” 王城吓了一跳:“娘娘此举是何意?主考官何罪之有?” 王耀光、陈涉、吴森、庞德福等人脸色大变,两股震震,一边口呼“冤枉”一边看向钱尚书。 萧遥道:“春闱题目在春闱开始前的半个月,便泄露得在江南人尽皆知,这显然有人泄露考题,故将主考官与出题官员拿下,合情合理。” 说话间,杜康明已经领了一队禁军进来。 王城等涉事的官员见状,纷纷高叫“冤枉”。 钱尚书见状,连忙出列:“娘娘,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先查清楚为好啊。如今无凭无证,便要拿下这许多要员,着实荒唐得很啊。” 萧遥看向冲杜康明挥了挥手,示意他将鬼哭狼嚎的人带下去,对钱尚书道:“钱尚书言重了,正是因为还没查清楚,才需要拿下他们协助调查啊。”说到这里顿了顿,露出疑惑之色, “若哀家没有记错,这些都与钱尚书相交莫逆,叫冤枉时一直看向钱尚书,此时钱尚书又一再为他们说话,莫非,钱尚书亦与此事有关?” 若能顺势将钱尚书坑进去,皆大欢喜,若不行她还有后招。 无论如何,钱尚书从今天起,别再指望在朝堂上搞风搞雨了! 钱尚书马上露出一脸被冤枉的神色:“臣一心为民为社稷,娘娘却如此疑臣,臣还有何面目见人?臣年事已高,本就不该在朝堂,臣奏请乞骸骨!”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暗暗打量萧遥的神色。 他觉得,今日的太后,格外不同。 这时赵尚书出列:“钱尚书想乞骸骨,还请再缓缓。”说完对着萧遥怀中的小皇帝跪下,“皇上,臣参钱尚书拉帮结派,懒政惰政,指使下辖官员推诿政令,迟迟不办事,以至于造成多许冤假错案,造成许多老百姓死亡!” 钱尚书完全没料到一向不出声在朝堂上当瞎子的赵尚书居然敢参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的怔愣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铁青着脸道:“你含血喷人!” 目光却带着森然之色。 一定是赵尚这个老匹夫以为扳倒了他,便可取而代之。 可叹他一直都没注意到赵尚这个老东西,以至于今日被这老东西狠咬一口。 萧遥露出惊色:“当真?” 目光自然落在赵尚书脸色,暗暗猜测他此举的用意。 难不成钱尚书见朝堂上几个派别的势力几乎分崩离析,也动了心,想分一杯羹,掌权为李维做准备? 不过,扳倒钱尚书志在必行,就算赵尚书有威胁,也只能放到以后处理了。 毕竟她的法子显得有些一言堂,容易时候被攻讦,用赵尚书的法子,更显公道一些。 赵尚书点头:“此事千真万确!”说完将一份文稿递给萧遥,“这些是臣收集的证据!” 王长生听到这话,忙上前接过证据,呈给萧遥。 赵尚书见王长生将证据给了萧遥,便暗暗看了李维一眼,垂下眸子。 儿子和外甥都让他支持小皇帝和太后,他便听他们的罢。 希望,这一步棋没有走错。 钱尚书见赵尚书准备充足,有模有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尚书:“你这老匹夫,你含血喷人。”又看向萧遥,“太后娘娘,臣冤枉啊,请娘娘彻查此事。” 萧遥低头翻了翻手上的所谓证据,抬起头看向钱尚书:“证据看起来确有其事,此事的确得彻查。”说到这里沉声道,“杜康明,钱尚书交给你了,万不可怠慢了他,须好好敬着,若赵尚书的确不曾做过这些事,回头他仍旧是尚书。” 钱尚书顿时脸色大变:“娘娘,此举是何意?臣无罪,何故将臣拿下?”他的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萧遥和赵尚书,猜测两人兴许是联手了。 萧遥温和地看向钱尚书,柔声道:“钱尚书无须担忧。赵尚书这份证据显示你的确拉帮结派阻碍公务,故哀家才命杜康明先看着你。在哀家看来,钱尚书一心为大熙朝,鞠躬尽瘁,是不会做下这等事的。” 说到这里叹息一声,“然赵尚书手上有证据,哀家不得不查,只能先委屈钱尚书了。” 钱尚书气得吐血,厉声道:“臣不服!太后你乃一介女子,如何能直接插手政务?” 萧遥看向安国公和承恩公二人:“两位顾命大臣以为如何?” 安国公和承恩公齐齐出列:“娘娘言之有理,此事务必彻查清楚。在查清楚前,先委屈钱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