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说到底是周家出去的,若当真将京兆尹请来,彼此都没脸,这一门亲戚,也算彻底断了,实在不必走到这一步。 萧遥见周大老爷开口,便说道:“既如此,便暂且不请京兆尹前来,我们去老太太跟前分说一二罢。”说完率先往前走。 秦越见了点点头:“既如此,便去老太太跟前罢。”说完对周大老爷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跟上萧遥。 萧遥见他靠近自己了,便低声道:“差人去请个太医过来。” 秦越点头,回头看向碧玉:“还不快跟上来?”随后借着拐弯的功夫,给碧玉使了个眼色。 碧玉收到眼色,仍然不动声色,但是走着走着却脱离了众人,直奔二门外。 周二姑娘见了秦越对萧遥的亲昵和情意,心中又酸又涩,几乎迈不开脚步,还是被姐妹们拉着,这才跟上去的。 萧遥到了周老夫人屋里,见周老夫人的丫鬟正要给周老夫人喂药,忙道:“且慢——” 丫鬟听了,忙停下,扭头看过来,见是萧遥一行人,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药碗,忙行礼打招呼,随后解释:“这是府上大夫给老太太开的药,到时辰服第二剂了。老太太方才说,服了药舒服许多,这会子正打算再给老太太喂药呢。” 萧遥再次让她先别喂,又问:“老太太上一次吃药是什么时候?” 丫鬟忙道:“一个时辰前。” 秦越沉下俊脸:“胡闹,是药三分毒,没有什么药是一个时辰服一次的。” 周大老爷也变了脸色:“珍珠,这是怎么回事?” 珍珠虽有些惊慌,但说话还是相当有调理,回道:“这是府上大夫吩咐的。老太太吃了也觉得好,想来没什么问题罢。” 周老夫人点头,有些虚弱地道:“吃了这个药,的确比原先松快许多。” “那就好。”周大老爷说完,还是有些不解:“大夫怎么会如此吩咐?这药的确不能短时间之内接连服用啊。” 萧遥忽然开口:“我倒是知道这是为何。” 所有人马上看向萧遥。 萧遥从珍珠手中接过那碗药,递给秦越,这才说道:“老太太中毒了,需要吃解药排除体内的毒素,所以才赶着时间吃药排毒。” 周大老爷和周大太太同时脸色大变,周大老爷惊道:“什么?母亲中毒了?”说完快步走向周老夫人。 周大太太则道:“不可能!” 萧遥冷冷地看向她:“周大太太为何说不可能?是因为毒是你下的,或者毒是你指使人下的?所以你才不问青红皂白第一时间否认?” 周二姑娘厉声道:“你胡说,我娘不可能这么做的。” 萧遥看向她:“听到我说老太太中毒,正常的反应应该和周大老爷一般,而不是断言不可能。周大太太做贼心虚,所以不打自招了。” 周老夫人和周大老爷刚从萧遥断言周老太太中毒的震惊中回神,便又听到萧遥认为下毒的是周大太太,都十分震惊,但是震惊之余,听到萧遥这分析,又觉得挺有道理,于是都看向周大太太。 周大太太红了眼圈,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自嫁入周家,勤恳持家,照顾老幼,未曾有一日松懈,今日却被人如此污蔑,实在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周二姑娘听了,目光死死地瞪着萧遥:“世子夫人,今日你若不给一个说法,我们周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邱老太太想着可以借由这件事多敲几幅双面异色绣,因此也马上看向萧遥,厉声道:“世子夫人,我女儿贤良淑德,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都是有口皆碑的,你今日却这般辱她,若不给一个说法,我们便见官去。” 萧遥丝毫没有退让:“既如此,我们请京兆尹过来罢。” 周大太太听毕心中一颤,几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萧遥居然寸步不让,先是叫出她下毒,继而又请京兆尹,难不成,萧遥知道了什么? 可是,此事她做得十分隐蔽,萧遥怎么可能知道? 秦越点了点头:“既然大家莫衷一是,又涉及老夫人中毒一事,还是请京兆尹前来罢。”说完看向周大老爷,“周大老爷以为然否?” 周大老爷看向周老夫人憔悴的脸色,点点头:“就依世子的,请京兆尹罢。” 周大太太听了,几乎没魂飞魄散,连忙道:“老爷——”叫完,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忙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稍微冷静些,这才继续道, “我们府上绝不可能有这等阴私的,叫了京兆尹来,一来会让他白跑一趟,二来外头见了还不知会如何说我们周家呢,不如我们查清楚再说?” 萧遥道:“周大太太实在不必担心这个。若老太太没有中毒,让京兆尹查那水晶杯是谁打碎的也是可以的。再者,我对诊脉略懂,方才给老太太诊脉便察觉到,老太太是中毒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京兆尹白跑一趟的。” 周大太太听了这话,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跌倒,心中满是惊恐。 萧遥她果然知道,她果然知道! 此事绝不能让京兆尹来查,绝不能! 周大太太想到这里,马上说道:“若当真有人对老太太下毒,那便是家丑,我们周家虽算不上簪缨世家,但说是书香门第总也不曾辱没的,这事断不能闹到外头去。世子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如此事便交给我们内部来查?” 萧遥拧起了眉头:“这事恕我不能答应,因为此事牵扯上了我。”她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向周大太太,串联整件事, “老太太突然病了,贵府派下人带口信给我,我于情于理都得来,结果来了,却被一个丫鬟绊脚设计我撞碎水晶杯,我躲开了,丫鬟倒打一耙是我拽的她,周大太太并邱老太太借此要求我拿双面异色绣来赔偿水晶杯。如今看来,可不是一个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