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瞧得很清楚,大当家二当家等在船只没有彻底翻的时候便主动落水了,那都是盘踞此处的水匪,水性极佳,说不定能够从水下摸上岸,助他攻下小洲渚。 可是一炷香时间过去了,还未见有人回来。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副将带着弓箭手划船回来,脸色难看地禀告:“王公,我们用了一半的弓箭,可瞧不见岛上的敌人,并不知可有射中敌人。” 王守江颔首:“辛苦了,你先带他们下去休息,再来我这里议事。” 副将让手下带着弓箭手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跟王守江议事。 王守江叫上另外几名将领,一起在帐中议事:“小洲渚上卧虎藏龙,又四面环水,我等不熟悉水性,也不熟悉地形,想攻上去太难了。如今看来,须另想他法,不知诸位可有什么法子?” 众将均不熟悉在水上作战,又不知道小洲渚上有多少敌人,敌人又是什么风格,所以都摇头,表示暂时无法可想。 王守江见了,脸色难看,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杨都尉尝试着开口:“王公,小洲渚四面环水,想要攻进去不易,但是他们想出来也难。依我看,不如围困小洲渚,断其粮草嚼用,使其投降,以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张都尉连声道:“不可不可。”旋即对怒目而视的杨都尉解释, “我们王公手掌十万大军,小洲渚区区一小岛耳,岛上水匪不过一两百人,以十万大军对两百,尚且打不赢,以围困逼迫,一旦传出去,大大丢了王公的脸面,亦会堕了我们大军的威名。” 王守江以及另外几个都尉听了,都下意识点头附和。 十万大军打一两百人尚且打不过,不得不用围困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太丢脸了,他们若真这么做,以后只怕要被天下人取笑,对上其他大军,开战前被这么一嘲讽…… 大家光是想想,脸上便臊得慌。 杨都尉听了张都尉的话,想了一下后果,也闭上了嘴。 不能围困,便只能正面强攻上去。 可是接连两批人进攻,都还没上小岛,便折在水面上了,加上他们所剩船只不多,拿什么强攻? 船只不多,每次进攻的人数也就不多,这么一来,还是只能重蹈覆辙。 攻打小洲渚的计划,一时便搁浅了。 王守江命大军在岸边驻扎下来,对外就说先了解敌情再进攻。 当日傍晚,王守江还没想到什么办法,派出去追杀萧遥那些心腹回来了一部分,表示追出大老远都没瞧见人,便留一部分人继续追,他们回来报讯。 王守江接连失利,脸色尤其难看,因此责骂了心腹一通,又派他们往别的方向去追,自己则召集将领再次议事。 这次,杨都尉又提了个建议:“不如夜袭?” 其他都尉连连摇头:“不妥不妥!” 张都尉旋即解释:“我们本身就不擅长在水面上作战,又不熟悉地形,夜袭的话,危险和变数都太大了。”他说完了,提出自己的建议,“不如我们明日派人寻擅长囚水的,让他们充当前锋,我们趁着他们进攻之际,一股脑儿攻上去?” 杨都尉马上反对:“沿江的多数村落都被烧掉了,上哪儿找人?再说了,在江面上作战与陆地不同,在陆地乱作一团时进攻大有作为,可在江面上这般做,只会大家落入水中等死。” 又有人提议将所有船只连在一起,让地方无法掀翻船只,再强攻上岛。 副将皱起眉头:“诸君忘了‘火烧连营八百里’么?” 提出此计的房都尉马上道:“船只在水上,船上不放任何容易起火的,想必不会那么快烧起来。在火势彻底烧起来前,我们快速上岛,届时岛上岂不是任由我们宰割?” 张都尉走出营帐外,抬头看了看天色,回来说道:“如今风从西北方而来,在江面上绕弯,小洲渚上的敌人便是放火,风向不对,火也无法蔓延过来。房都尉的法子,兴许是妙计也不定。” 众人听了,俱是精神大振。 须知,以十万大军打一两百人却一筹莫展,便是他们一再安慰自己这是不擅长水战之故,也依旧觉得面目无光,再想到一旦传出去,那些老对头会如何讥讽他们,他们更是食不下咽。 如今有了法子,能尽快打下小洲渚,他们的名声,倒是保住了,也不用担心被天下人耻笑了。 众人计议已定,第二日便命人将船只用绳索绑在一起,并于辰时整用完早膳,便上船出征。 船只连在一起颇大,叫留在岸边的王守江看了若有所思,只是船已出征,不好叫回来,他只得在岸边看着。 时日秋高气爽,秋风带着几许寒意,瞧着的确是从西北吹过来但是撞上江边又拐了个弯,这么一来,小洲渚上放火,定然不会吹向船后方。 王守江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背着手骑在马上,远眺驶向江面的巨大船只。 大船来到上两次船只被掀翻的地方,果然也摇晃了起来,但是比起之前的摇晃,这次的摇晃只是略动了动。 副将在船上,见此大为高兴,哈哈笑道:“儿郎们,敌人无法掀动我们的船,冲啊……” 他这一叫,既是为了鼓舞士气,也是为了将这个情况告知王守江。 岸上的王守江听到这话,大为高兴,含笑看向江面上,只等前军攻上小岛,随后他在率领部分中军直捣黄龙,灭掉小洲渚上的人,届时,便是那逃出去的女郎再说,他也可以来个死无对证。 想到这里,王守江号令中军乘上另一艘由小船联结而成的大船出击。 这一次,王守江亲自上船,居于船首,意气风大道:“儿郎们,那些宵小如此戏弄我等,今日我们便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好叫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是!”王守江的手下高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