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薛玄渊话音落下,客厅内仿佛刮过一道寒流,温度直线下降。 那些执行守卫职责的百鬼门成员肌肤表面冒出鸡皮疙瘩,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唯有阿弗雷多、格雷戈里和谢旭三人不受影响。 “薛先生,你准备如何解决林重?” 格雷戈里眼睛半眯,不动声色地问道:“鉴于他不在东海市,并且似乎有所警觉,我们原本的计划不能再用了。” “如果他留在东海市,本座或许还要忌惮三分,但他偏偏自寻死路,独自一人来碧港城,本座岂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呢?” 薛玄渊切齿冷笑:“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找出林重的行踪,本座要让碧港城,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是!” 谢旭心中一凛,躬身领命。 望谢旭如飞而去的身影,格雷戈里面色凝重,沉声问道:“薛先生,你难道打算光明正大的围杀他?” “没错。” 薛玄渊大袖一挥,脸上露出自信而冷酷的笑容,双目寒光闪烁,言语间充满一种慑人的压迫感:“碧港城是我们的主场,在这里,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就算事情闹大了,也随时可以抽身而退,既 然如此,又何必小心翼翼,瞻前顾后?” “说得好!” 阿弗雷多猛然从沙发上站起,庞大魁梧的身躯挺立如山,嘴角同样勾勒出一抹狞笑:“早就应该这样了,薛先生请尽管放心,众神会将全力配合百鬼门行事,我要亲手拧下那个家伙的脑袋!” 格雷戈里看看薛玄渊,又看看阿弗雷多,两位大佬都发话了,他就算有异议也只能憋在肚子里,叹了口气,慢吞吞道:“薛先生,我们帮你干掉林重之后,你可别忘记了对我们的承诺啊。” “本座何等身份,岂会出尔反尔?”薛玄渊面露愠色,不悦道。 格雷戈里嘿嘿一笑,站起身体,走到薛玄渊面前,主动伸出右手:“那么,合作愉快!” 薛玄渊其实不想跟格雷戈里握手,但念及此后还用得着对方,只得勉为其难地伸手与格雷戈里相握:“合作愉快。” ****** 同一时刻,望海区。 某家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于妙策负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灯火阑珊的街道,神情有些寂寥。 他背负于后的双手时而摊开,时而握紧,眼神明灭不定,内心似乎正在进行激烈冲突。 按 理说,以于妙策的性格和城府,早已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居然露出这样浮躁的一面,可见他思考的事情何等重大。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于妙策的思绪。 于妙策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 在这一呼一吸之间,他的表情重新变得古井无波,转身回到沙发盘腿坐下,口中淡淡道:“进来。” 身穿黑色西装的房惊雷推门而入。 他的外表显然经过精心伪装,肤色白皙,身材修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油光锃亮,脸上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一点也不像练武之人。 房惊雷随手关门,然后快步走到于妙策身前,抱拳行礼,用焦急而不失沉稳的语气道:“大长老,出事了!” “嗯?” 于妙策抬了抬眼皮。 “刚刚收到消息,林重出现在东海市,并袭击了我们的一处据点,赵峥嵘死于他手中,另外还有一个叫夏兴涛的内门弟子背叛。” 房惊雷早有腹稿,仅用三言两语,便把事情交代清楚。 “赵峥嵘死了?” 于妙策的脸色并无明显变化,似乎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动容:“ 他是薛玄渊的得力助手,替薛玄渊打理各种俗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薛玄渊恐怕气急败坏了吧?” “大长老,您好像一点也不吃惊?”房惊雷疑惑问道。 “我为何要吃惊?” 于妙策反问了一句,随即长身而起,双脚凌空悬浮,脚下仿佛有种莫名的力量支撑,十分缓慢的飘然落地:“你对那个叫林重的年轻人了解多少?” 房惊雷没想到于妙策会这么问,先是一愣,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所知不多。” “面对一位让百鬼门实力倒退二十年的强者,无论怎样慎重都不过分,哪怕对方还非常年轻。” 于妙策不疾不徐道:“你们是不是认为他势单力孤,且乳臭未干,就觉得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 房惊雷眉毛微动,垂首不语。 “武术界有一句老话,三十岁不成丹劲,则终身无望,你应该很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于妙策与房惊雷擦肩而过,在客厅内来回踱步,自顾自地道:“三十岁之前,是人体的巅峰状态,最适合进取和破境,一旦过了三十岁,虽然精气神日臻成熟,但是身体却逐渐走下坡路,到了这个时候,就需要守成 和打磨。” “林重是很年轻没错,然而,他的强大同样众所目睹,连陈寒洲都称赞他是年轻一代的最强者,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小觑他?过去的教训还不够吗?” 于妙策声音逐渐变得严厉起来,一字一句,犹如洪钟大吕,响彻房惊雷耳畔:“你们在算计他的时候,又怎么能够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会束手待毙,什么都不做?” 房惊雷额头冷汗淋漓,肩膀不断颤抖,却依然承受不住于妙策身上那沉重如山、浩瀚如海的威压,腰杆越弯越低。 “大长老,此事与我无关……”他低声辩解道。 “哼。” 于妙策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瞳孔微转,用余光瞥了房惊雷一眼:“你和黑闇之间那点狗屁倒灶的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