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立家皱了皱眉,朝宋轩投去询问的视线。 都伤成这样了,还敢接生意,难道真的要钱不要命? 宋轩用眼神示意孔立家稍安勿躁。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并未逃过控鹤的眼睛。 控鹤目光微闪,故作好心地问道:“宋先生的伤势不要紧吧?看起来好像很严重,假如真的不能与人动手,那么没必要逞强,我们可以另想办法。” “不要紧,我已经用超级基因药剂控制住了。” 宋轩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同时脸上浮现一抹贪婪之色:“鹤长老,看在我们兄弟俩如此拼命的份上,佣金先付一半如何?” “没问题。” 控鹤直接答应了宋轩的要求,随即话锋一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见控鹤答应得这么干脆,宋轩不由双眼放光。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强如大宗师也不能免俗。 他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不小心牵动伤势,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掷地有声道:“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我们兄弟俩能做到,绝无二话!” 控鹤闻言,嘴角露出一缕淡淡的笑容,姿态越发从容写意,不经意间,流露万事尽在掌控的自信。 “我知道你们兄弟俩在碧港城隐藏着一股力量,专 门用来打探消息,准备后路,而我的条件就是,你们要命令那股力量配合我们行动。”控鹤不疾不徐道。 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孔立家脸色一沉,眼中冷芒乍现。 他没想到,控鹤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连他们的底牌都知晓,并且还当着他们的面,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这样有点不合适吧?” 孔立家思绪急转,抢在宋轩之前开口道:“鹤长老,莫非你信不过我们兄弟俩?” “你说对了。” 控鹤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然而眼底却殊无半点笑意:“我确实信不过你们,毕竟你们兄弟俩的名声实在不咋样。” 孔立家勃然大怒,仿佛受到了侮辱,猛地站起身体,冲控鹤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问道:“鹤长老,你是在故意羞辱我们吗?” 话音刚落,孔立家体表气机已经沛然而起,精纯浑厚的内息环绕周身,令他高大魁梧的身躯看起来宛若山岳,凛凛生威。 控鹤端坐不动,笑容逐渐消失。 立于旁边的程艾伦和沈玉轩悄悄后退,一直退到房间角落才重新站定。 他们担心卷入大宗师之间的战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似乎察觉到了房间内的气氛变化,闭目盘坐的擒龙终 于张开了双眼。 “唰!” 两道夺目的电光,从擒龙眼中爆射而出。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孔立家,绯红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显得幽深、冰冷而空寂。 孔立家的气息陡然一滞。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可怕威压,以擒龙为中心,朝着周围扩散。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站在房间角落的沈玉轩和程艾伦心脏狂跳,呼吸不畅,感觉肩膀沉甸甸的,如同压着一座大山。 两人瞪大眼睛,向擒龙投去满含敬畏的视线。 即使没吃过猪肉,他们也见过猪跑。 能让他们有这种感受的,普通大宗师做不到,所以,擒龙要么是三花聚顶圆满,要么直接踏入了五气朝元境。 孔立家浑身肌肉紧绷如弓,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一瞬不瞬地盯着擒龙,神情凝重,唯恐后者暴起发难。 作为首当其冲者,孔立家的感受最为深刻。 毫不夸张地说,擒龙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和危险感,仅次于曾经在炎黄武道大会上远远见过一面的杜怀真。 杜怀真立于人类的顶点,犹如神祗一般高高在上,远离尘世,俯瞰众生,七情六欲皆烟消云散,故而孔立家虽然戒惧,却没有太过害怕。 但擒 龙不同。 擒龙此时就在他面前。 幸好,擒龙并无跟孔立家动手的意思,只是警告性地盯了他一眼后,便重新闭上双目,再次回到对外界不闻不问的状态。 孔立家暗暗松了口气,也迅速偃旗息鼓,收起外放的气机,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回到沙发坐下。 控鹤将孔立家的反应尽收眼底,不过并未出言嘲讽,反而用平静的语气道:“孔先生,如果我们要精诚合作,就必须开诚布公,你们兄弟俩名声如何,应该不用我多说,更何况,宫元龙前车之鉴,我们不得不防。” “我们是刺客,只接有把握的任务,倘若事情超出掌控,或者目标与任务描述不符,我们有权力放弃。” 孔立家板着脸道:“宫元龙的死与我们无关,纯属他咎由自取,我们已经尽力了,若非他低估了林重,高估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落得那种下场?” “你们本可以拉宫元龙一把,但你们没有,你们选择了落井下石。” 控鹤的双眸宛若古井,不见半点波澜:“你们如此对待雇主,让我如何信任?所以,我稍微做点预防措施,不算过分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假如不那么做,我们就只能留下 来给他陪葬,在京城刺杀武盟之主,我们本就承担了太大的风险。” 孔立家冷然一笑,随即话锋一转:“当然,我理解你的顾虑,所以你的条件我们答应了,但是,提前说好,若事不可为,我们可不会留下来陪你们送死。” “只要你们尽力而为即可。” 控鹤从沙发上站起身体,走到孔立家面前,伸出右手:“空口无凭,击掌为誓。” 孔立家盯着控鹤的手掌,默然片刻,同样抬起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