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手机思考片刻,傅轻候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谁啊?” 对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男声。 其所处的环境似乎很噪杂,电话才刚接通,傅轻候耳中便听见各种各样的声响,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些。 “罗兄,是我,你的朋友老傅。” 傅轻候放低姿态,自报家门。 “原来是你啊。” 被称作罗兄之人稍微端正了一下态度,但是言语依旧有些漫不经心:“你都已经离开武盟了,还找我干嘛?” “有一桩买卖想和你谈。” 傅轻候懒得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没兴趣。” 罗兄拒绝得同样干脆:“傅兄,你现在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可不想鱼没吃着,反惹一身腥。”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傅轻候嗤笑道:“你似乎太高估林重的影响力了,就算当初得罪了他,我不也一直活得好好的吗?” “实话跟你说吧,别看他如今威风八面,但是只要继续一意孤行,用不了多久,就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他那个所谓的武术界改革计划,把无极门、真武门、天龙派等隐世门派得罪狠了,摔个大跟头是迟早的事,甚至可 能不得善终,武盟届时肯定也会受到波及,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分崩离析,你跟他非亲非故,何必给他陪葬?” 傅轻候滔滔不绝地讲出一大番话,尽展雄辩口才。 手机那头的罗兄陷入沉默。 紧接着,听筒里又传来推开椅子的声音,他似乎离开座位,远离吵闹的人群,来到某个安静的地方。 “傅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变得颇为郑重。 傅轻候答非所问:“罗兄,看在咱们是老交情的份上,我才善意提醒你,并且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居然不领情,太让人失望了。” “抱歉,抱歉。” 罗兄愈发确定傅轻候手里掌握着内幕,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爱答不理变得热情主动:“这不是输钱了嘛,心情不怎么好,傅兄,您多包涵。” “没事,我能理解。” 傅轻候并未故意拿捏对方,因为那样很容易弄巧成拙:“总之罗兄你要早做打算,不要等到大船沉没时才跳海。” 罗兄虚心请教:“不知您有何建议?” “无极门和真武门正在酝酿大动作,最近京城底下暗流涌动,隐世门派和隐世家 族彼此合纵连横,你应该感觉到不对劲了吧?” 傅轻候半真半假道:“天翻地覆之际,亦是龙蛇并起之时,我凭借与真武门的关系,争取到了一个入局的机会,准备与罗兄你共享。” “什么机会?” “不但可以避免清算,而且还能飞黄腾达的机会!” “要我做什么?” 对面之人足足考虑了十几秒,方才低声道:“事先声明,杀头买卖我可不干,最多帮你通风报信,传递消息。” “罗兄在武盟居于要位,你的消息正是我所欠缺的。” 傅轻候眼中光芒一闪,旋即正色相问:“濮安岳家背叛了真武门,举族逃到京城,罗兄你是否知情?” 罗兄不假思索道:“当然知情。” 傅轻候立即追问:“他们有没有向武盟请求庇护?目前躲在哪里?” “哼,岳家的背叛,本身就是天字巡察院一手策划的,为的是报复真武门。” 罗兄随手丢出一颗重磅炸弹:“至于他们躲在何处,我没关注过,毕竟左擎苍那家伙我非常讨厌,懒得和他打交道。” 傅轻候胸中不由掀起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真武门告诉自己的那件事居然是假的,背后其实 另有隐情。 为什么要骗我? 难道想让我当炮灰? 傅轻候目光闪烁,惊疑不定。 可就算知道了真相,他也没办法退缩,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或许这就是身为弱者的悲哀。 无论傅轻候平时多么自视甚高,都无法改变他受制于人的残酷现实。 “我需要岳家躲藏之处的地址,你能搞到吗?” 使劲晃了晃头,挥散脑海内的杂念,傅轻候努力保持音调平稳,避免暴露真实情绪。 “你要对付岳家?” 对面的罗兄并不蠢,反应十分敏锐。 “要对付岳家的不是我,而是真武门。” 傅轻候继续扯虎皮做大旗:“正是得到真武门的允诺,我才给你打电话,否则岳家死活与我何干呢?” “真武门若不想颜面扫地,确实应该尽快清理门户。” 罗兄想了想:“行,我帮你打听打听,就算送真武门一份人情。” “我等你的好消息。” 明明目的达成,傅轻候却不怎么高兴。 他放下手机,皱着眉毛沉思良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凌晨。 王叔夜首先独自登门,紧接着颜凌、于劲也相继抵达。 曾经 的失败者联盟又聚在了一起。 傅轻候没花多少力气就说服了他们,约定同进同退,共享富贵。 等待的时间总显得很漫长,每分每秒都令人难以忍耐。 当一个地址发到手机上的时候,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