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玉思南没有开口，林妙秋满意的拿着手上的匕首打量着面前的柳树。
“所，所以这些伤都是追杀你的人弄的吗？”
正准备砍伐柳叶的手一顿，林妙秋放下刀，一笑没有开口。
盯着面前硕大的柳树，林妙秋顿时也没了心思，开口：“算了，今日放你一马，来日，我再将你带走。”
林妙秋回望一眼，看着呆愣的玉思南一笑，转身越入水中，见到自己的满身伤痕，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嫌弃呢。
湿答答的衣裙滴落在殿中发出不小的声响，推开殿门，里面的桌椅东倒西歪，镜子也被摔得细碎，梳妆台上更是惨不忍睹。
洋葱踌躇着的上前，对着林杪秋开口：“帝姬，我实在拦不住玄月帝姬。”
“无妨，你要是能拦住她，那你也可以嫁入天宫了。”
洋葱被这话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林妙秋可没什么心思对着她挥手：“不着急，慢慢弄，只是那个镜子必须马上换了。”
“是。”
洋葱去而复返，一面全新的镜子放在屋子中。
妙秋帝姬哪里都好，只是屋中必须放着一面大镜子，外人都说是她太过沉溺自己的美貌，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该如此，真是不要脸。
对于这话，林妙秋从来都不甚在意，殿内的东西收拾好，便让众人退下。
解开身上湿答答的衣裙，满身的痕迹全部显现出来，林妙秋盯着镜子发呆，记忆往昔，她也是万人敬仰的帝姬，那时的沈未闵也会轻轻的唤她一声妙秋。
自从鲛人族叛变，一切都不同以往。
曾是双珠她变成了宫中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对象，林玄月可以拿着辫子斥责她，宫人看她不顺眼，可以用着铜炉砸她。
就连曾今的沈未闵也可以拿着银针，一笔一笔在她的腿上刻下如此的言论。
指尖在‘下贱’两个字上来回反复，林妙秋一笑，脑海中反复着她央求沈未闵不要在她身上刺字的时候，那时的沈未闵白衣如玉，指尖捏着的细针，眉宇泛不起一层波澜，轻飘飘的一句‘贱命尔尔，为何不刺’，便断了她一生的念想。
提起衣裙，林杪秋倒头就睡，往昔却是在脑中逗留，只得一夜无眠。
天边渐露鱼白，硕大的木箱被大大的打开，一抹粉色的身影沉溺在箱中翻找。
直到拿出一柄泛着蓝光的剑这才满意的笑笑，那千年柳木可是个好东西，这次她必须将她东西带走，制成个小玩意。
穿过廊庭，林妙秋刚想上前一步，只听见粗大的柳树后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哥哥，我不想去天宫，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虽未见到真容，但是听着这言论，只怕她的姐姐林玄月也是哭的可怜。
“玄月，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已经安排好了，只需要让林妙秋上了你的花轿就好。”
“让那么下贱的鲛人嫁入天宫还真的是便宜她了。”
话至此处，林妙秋无奈摇头一笑，不停下去，等会他们只怕会骂的更多，干脆翻身潜入水中，只留一片水花在上面跳跃。
到了树前，林妙秋对着这柳木打量一番，找了自认为纤细的脉络拿着剑便开始坎起来。
昨日还一动不动的柳木，竟然被这剑砍掉落几分木屑，林妙秋眼中一亮，想不到这剑还有几分用途，便砍的更加的用力。
可自己的身后却总觉得阴森森的，堪堪回头，玉思南头上顶着不少的碎叶出现在林杪秋的面前。
“姑娘，你非得坎了这柳树不可吗？”
玉思南的语气中带着几许的抱怨，眼神中倒是一如既往的清澈，但也多了几许无辜。
林杪秋撑着腰，看着对面的男人：“你这画师好没道理，既然只是来作画的，何必管我要不要坎这个树呢。”
“花草树木都是有灵的，你砍它，它也会痛。”
拿着剑的手一顿，林杪秋的面颊闪过几丝异样，又极快的恢复如往常：“它痛不痛与我无关，我砍它也与你无关。”
说话间，拿着剑也开始继续动作下去。
“姑娘，你要这柳木能做什么。”
“这千年的柳木做成软甲什么的，坚不可摧，说不定危机的时候，还能保命呢。”
玉思南快步上前挡在这柳树的面前：“姑娘，你放过这柳树，以后我保护你好不好。”
林杪秋收回了剑，审视的目光在男子的身上打量，轻轻一推，玉思南就踉跄两部靠在柳树上才勉强站稳。
“就你这样，还保护我，知道我的仇家有多少吗？”
“鲛人一族自从叛变，三朝都在缉拿，姑娘是鲛人之后，却能安好无恙，定然身份不凡，听闻大帝的小女儿就是鲛人之后……”
林妙秋一笑，盯着玉思南的眼中多了几分的戏谑：“三朝缉拿是真，可是这安好无恙可不是哦。”
林杪秋抬手想去摘上面的柳叶，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不上伤痕。
玉思南靠在林妙秋的身边，一摘就将柳叶给她：“帝姬也会被人欺负吗？”
盯着玉思南手中递过来的柳叶，林杪秋伸出的手指愣在半空，缓缓的将柳叶拿过来，没有开口。
“你不恨鲛人吗？”
林杪秋把玩这手上的柳叶，没忍住开口询问。
当年鲛女勾诱妖王，可是做了不少错事，更是直接威胁到了人、仙两朝。
鲛女想明白为何同有人字，大荒的人和她们不同，直接砍下了不少百姓的双腿挂在莫山城门口研究。
为了知道鲛人到底是人还是妖，取了不少妖元。
也有不少的仙族死在鲛女的手上，只是因为仙族殒身时，化作的点点星光有几分的颜色。
若非自己也是鲛人之后，林妙秋都要一同厌弃这个种族了。
玉思南迟疑一瞬，朝着林妙秋的方向靠近几步：“鲛女确实做了许多的错事，但是我知道姑娘你不一样。”
“虽然你满身伤痕，但眼中依旧清澈，我知道你与她绝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