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一阵骚动打断,注意力再次往下压。
那边已经出现了几个保镖,将孤立无援的那女人包围,几乎看不见人影。
他们逼近她,女人却丝毫无惧,手指那群人,口中还在不断骂着什么。
戴安止住话语,跟着观察片刻,注意到保镖那侧身材肥硕的男人:“那女人得罪了王懦?”
在商界待了那么多年,一个人怎么样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个女人跟这里格格不入,她的气场太薄弱,明显是个只挂着一腔热血的小姑娘,太冲动,容易得罪人。
但她胆子也大,小小年纪傲气十足,面对威胁竟能不怯场。
“这点闹剧也感兴趣?”
最后一抹烟雾散在半空,精致牛津皮鞋将烟踩灭,懒倦收回视线。
“走了,备车。”
余光戴安跟上来,玻璃窗外女人被保镖拉扯着,还有众多眸眼等着看戏。
男人漠不关心,缓步踏上台阶,直至消失在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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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绕了一圈去找梁俞哲,让喻忻尔从主动离开变成了被动离开。
这种被扛着走的滋味真不好受,她双脚离地,完全被控制,还有各种窃窃私语的声音伴随她。
室内的氛围还算温柔,一拉开大门,寒意袭来,她也被推着跌倒至地面。
“嘶。”
膝盖与掌心共同传来钻心的疼,垂落的发丝在空中凌乱,她尚未抬头,又有个黑影从自己眼前划过。
“靠!”意识到那是什么,长臂迅速捞起身侧的包,心疼得拍了拍。
抬头时那几个罪魁祸首已经回头离开,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电话恰时在此刻响起,喻忻尔随手接通,撑着膝盖踉跄站起身,眉眼里的鄙屑还未散去。
来自没被接通电话的回拨,梁俞哲声线扩散在耳廓:“你也过来了?”
他那边还有微弱的小提琴声,估计已经回了场内,还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
喻忻尔拍了拍身上的灰,疼到面色都白了些许:“对,恰好看见你,跟一位女生。”
“嗯,我新女朋友。”
路灯下孤独的身影僵直,分不清是这话带来的冲击力更大还是眼前这一幕——
她借来撑场面的奢侈品包包似乎,被划破了。
难以淡定,高举在光线下再三确认,扩大的瞳孔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没了声?你在哪?我去找你。”电话那头声音继续,语气懒散却也隐着些担忧。
喻忻尔将包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多了些颓靡,但这些情绪都没在语气中表现:“我出来了。”
“这么快?”
“嗯,还是室外的空气舒服,里面太闷了,也不知道在四月份还开暖气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认命似的,喻忻尔低着头,缓步往外走。
男声沉默须臾:“那我帮你叫辆车,你在门口等着。”
“行。”
京城市区的夜晚向来人烟稠密,饶是活动还没结束周围也熙攘。
喻忻尔将地址发过去,又看着地图上的一片红,长叹一口气。
连出租车都过不来,最近肯定是水逆,诸事不顺。
好在这种烦乱的生活也不是初次经历,她习惯了,至少地球还在转,空气还算清新——
哪来的烟味?
停下无目的前行步伐的同时,有阵引擎声轰鸣,与挂着浓烈烟味的风同袭,微微拂乱眼前发丝。
抬眸,喻忻尔注意到眼前明目张胆盯着自己的男人。
印象里从她被赶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在这,关注了全程。
那辆车停在他们附近,从驾驶座下来的司机继而绕到后座推门,清楚传来恭敬的一声:“陆总。”
男人已然不动声色撤回目光,在簇拥下前行,莫名让那个一闪而过的对视多了来自上位者轻视又别有深意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与持续了一整晚的烦乱交织成莫名的恼意。
回头目光移至这位陌生人夹着烟的指节,喻忻尔喃喃轻哂:“有没有素质啊,不知道人群密集处不能抽烟?”
话落,男人从容直立,沾染寒意的眸再度扫向她。
他还没上车,身边保镖当即警惕,也朝她投来警告目光。
逞一时口舌之快,并没想到会被听见,喻忻尔下意识往后退,她形单影只怎能敌得过这两位大人物的气场。
气势渐弱,她清了下喉咙,试图转移话题:“抱歉,我的意思是……您有没有纸巾。”
再举起自己手腕试图获取些同情:“这里受了伤,急需止血。”
方才那一摔对她的影响并不小,全身多处破皮,手腕尤其严重,血迹甚至顺着手臂扩散在袖子,为她增了些狼狈与可怜。
但男人毫无动容,冷眸睨视她。
直至身侧保镖出声:“抱歉陆总,不知道她是谁,我这就派人过来处理。”
“不用,我自己走。”被架着离开的恐惧还在眼前,喻忻尔并不想重来,转身前还不忘咬牙表示不快。
“等等。”
却第一次听见男人的嗓音。
黄橙灯光下两个影子趋近,遒劲笔挺的身躯将她覆盖,让晚风也被一阵浓烈的枷罗木香味入侵。
有双手落在她身侧,递过来一条洁白手帕。
喻忻尔惊愕回头,对上那双读不懂情绪的眸:“怎么了?”
男人居高临下,姿态慢条斯理:“不是止血?”
没想到会将她的话当真,喻忻尔意外挑眉,单手捏住手帕另一头,“谢了。”
对方没搭腔,撤手动作疏离漠然,仿若是耗尽耐心的一场施舍。
当下难以判断男人的目的,在他转身霎那,她才瞥见在自己身侧的那辆车。
黑色宾利,车牌五个零。
“还有事?”男人已然端坐在车内,隔着徐徐降下的车窗对望。
喻忻尔握住手帕,秋眸清亮,几乎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