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幽寒,吹灭了灯中烛火。
棠眠从梦中惊醒,额上沁出冷汗,心中莫名慌乱。
环顾周围,云灼早已不见身影。
她连忙起身去寻,几只寻影蝶飞了回来,汇报了发生的一切。
“遭了…”棠眠心中警铃大作。
他们果真是冲着云灼来的。
若是他们使了什么邪术,强行唤醒残魂,那她计划就都白费了。
但愿给他的符石有用…
她不敢耽搁,直接启阵,去了奇犽山。
……
脑中昏沉,云灼恍惚睁开眼,发现手臂被铁锁链紧紧捆住。
这是…哪里…
师尊…
“哼,云灼,原来你也有今天。”一双黑靴出现在眼前,云灼抬眸一看,不由得惊异。“…景珑?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还活着是吗?”景珑一双拳头攥得“咔咔”作响,神情狠厉“老子恨不得将你手刃了解恨,又怎么会先比你死?你之前不是挺威风的吗?”
他单手死死钳着云灼的下巴,指了指自己脖颈处的印记。
“你瞧,多亏了你。老子现在被修仙界唾弃,只能在这深山老林里残喘,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自作自受。”云灼一笑,眸底渗出讥讽。“这不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吗?跑我面前乱叫什么?”
“哼,好,好!云灼,你终于不装了。”
景珑气极反笑。“我倒要看看,等你欺师犯上的事传的六界尽知的时候,你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我不是说了,任何人不能进来吗?”花重锦眼眸微眯,寒声道。“滚出去。”
景珑满心不甘,却又畏惧花重锦的实力,只能咬牙隐忍,“是。”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云灼奋力挣扎。“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
“昔日魔尊上仙穹踏九幽,倾覆六界,难逢敌手。却不想今日竟落得这步田地,心甘情愿屈居于修仙界之下……”花重锦靠近些许,纤指轻抚他的脸。“云灼,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别碰我!!”云灼嫌恶的躲开。“你这女魔头少胡言乱语,我自然是清玄宗的弟子,师尊唯一的徒儿!”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花重锦破涕为笑,朱颜玉色,笑容寒凉。
“要是让你那帮忠实部下听了这话,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指尖燃起红蓝相交的冥焰,她不再废话。“该醒醒了,云灼。”
不等他反应,掌心冥焰直接拍到了他心口,一阵滚烫炽热的痛瞬时涌来。云灼来不及痛呼,识海深处的残魂也随之躁动起来。
“你,你做了什么…”他眸底燃起一簇暗红的幽火,眸光森寒。体内的力量再也压制不住,灵脉受到冲击,云灼吐出几口血,额间满是冷汗。
“这冥焰乃是你的一缕残魂所化,与你同源,由它唤醒你再合适不过了。”掌心冥焰愈盛,花重新笑得肆意。
却不料,一阵刺眼的灵光乍现,她被华光所刺,衣裳险些被烧着。
“该死,什么鬼东西?”她下意识后退,面上被烫出痕迹,十分恼怒。“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琉魄珠的印记?”
琉魄珠本是仙界秘宝,拥有先天净化世间邪浊之气的功效。
又是上古真神的伴生神器,六界大战之时,以一珠退万敌,千万魔兵鬼将尽皆成灰。
使四界闻风丧胆。
大战过后,六界重创,琉魄珠下落不明。
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小子身上……
四溢的魔气被华光涤荡,很快平息下来,徐徐华光汇入灵脉,云灼只觉残魂安稳了很多。
“师尊早就预料到了,她给了我符石专门保护我。”挣开锁链,他眉眼漆黑,目露讥诮。“你不是挺高明的吗?这琉魄珠的滋味如何?”
琉魄珠至纯至净,华光若是伤及妖魔邪祟,轻者修为锐减,重者顷刻成灰。
“你…”花重锦唇角溢血,不怒反笑。“何必呢?云灼,要是让清玄宗和你那好师尊知道了你是谁,你觉得他们还会留你吗?”
真是不自量力…
云灼慌了一瞬,下意识反驳。
不对,绝对不是的…
他自幼游荡人界,怎么可能是什么魔尊…
要是万一让师尊知道了…
会不会…
他不敢细想,甩出几张烈焰符,声音恼怒。“哼,住口!你这女魔头少在这妖言惑众!”
花重锦轻巧避开,笑得张扬。“妖言惑众?云灼啊云灼,你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对,自欺欺人罢了。”
“云灼!”棠眠快步寻了进来,看到花重锦,脸色僵了一瞬。“花…花重锦?”
“好久不见啊,仙君可好?”她冷哼一声,语调凉薄。“也罢,我们来日方长。”
说吧,周身化出浓重黑雾,隐匿身形,消失不见了。
棠眠心中紧张,上前仔细查看了一遍,确认对方没有受伤,才安下心。“幸好,我来的迟了,她没有伤到你吧?”
幸好提前给了符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师尊,都是徒儿的错,我不该贸然一个人来的。”云灼揉了揉心口,有些委屈。“心口疼…”
“先回去再说。”棠眠安抚道。
…………
襁褓中的婴孩止不住的哭,小手胡乱的挣扎,似乎极为不喜抱着她的人。
“行了,别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景珑抱着孩子,面露烦躁。“你以为老子想抱你啊?还不是看你躺在地上没人管…”
孩子毫不留情,继续哭的大声。
景珑还欲再说,忽觉后颈一痛,意识恍惚着倒在了地上。
玉知许丢了木棍,忙上前抱起孩子,语气嫌弃。“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居然连孩子也不放过。”
“哎呦,魔头都是这样的啦。”灵果精灵更嫌弃。“快把这小孩抱给他们吧。”
师徒二人刚离开,玉知许忙跑上前,将孩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