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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不要!小宝他是我的孩子!他就算有残疾我也愿意养他!”床上的女子刚生产完,跌跌撞撞的爬下床,声泪俱下,对着段老爷跪下,不住地磕头。
“他好歹也是段家的孩子,算我求您,别把他掐死!”
结果却只迎来了一脚,段老爷苍老的脸扭曲着,指着婵娟。“滚!你个赔钱货,先是生了个没用的女娃,这回又生了个残疾。我当初真不该信了邪,让我儿娶了你这么个货色!”
婴儿凄惨的啼哭声传来,婵娟想站起身,又被段文博揪着头发拖了回去。
他拿起烛台狠狠敲向婵娟的头,不住的咒骂。“你就是个祸害,你知不知我当初娶你,惹得多少人笑话我?说我娶了个妓,你让我面子丢尽了你知道吗?”
“段施主,都准备好了,该入坛了。”老道走至门外,声音冷漠。“时辰要紧,可别让大少爷耽误了。”
“是是,您放心,绝对不会的。道长,这母子坛真的能兴旺我府,让我抱上孙子?”段老爷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施主放宽心,只要这坛一制成,自然会发挥它该有的作用。”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绑着我?”婵娟面露惊恐,不住地挣扎,然而毫无作用。
所有人都冷漠,双眸阴狠的盯着她,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婵娟挣扎着,趁嬷嬷不备,爬起来想跑,被一旁的家丁抄起木棍,硬生生打在了她腿上。
“你个贱妇,你还想跑?花了那么多钱,你就该为段家舍生赴死!能为我段家兴旺风水,是你的福气!”
凄惨痛苦的哀嚎声,掺杂着冲天的怨气。棠眠一时有些控制不了,忙将意识脱离出来,脑中一时嗡嗡作响。
“师尊,怎么样,没事吧?”云灼搀着她的胳膊,声音关切。“她的怨气是不是太强了?”
“无碍。”棠眠调整思绪,站起身,声音寒彻。“这段家…属实是报应。”
但碍于修仙界的规定,哪怕她位列仙君,也无法干涉人界之事,还是需得另外想个办法。
“师尊,要是想让他们遭到报应,徒儿有办法。”云灼略想了一下,凑到棠眠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如此…也算是个办法。”
……
二人从井中出来,便开始分头行动。
棠眠随手化出十几张幻影符,灵力散成雾气,从中飘出数只长相诡异可怖的鬼。
有吐着长舌的吊死鬼,不住地飞来飘去、几只小儿鬼聚在一处嘻嘻哈哈,乱蹦怪跳、头似猿猴,头顶有角,生着豹尾的雷鬼、蓬头垢面,不住啼哭的产鬼、
这些鬼虽是假象,却灵活异常,转瞬间便潜入了段府各处。
“啊啊!有鬼,有鬼啊!”
“鬼,有鬼!怎么全都是鬼?!不好啦,闹鬼啦!”
立时,段府上下一片惊恐哀嚎。棠眠忍住笑,取出一颗血丹咬碎,口中吐出几口鲜血。
她不管不顾,寻着开坛的地方而去。
既然做戏,那就得做全套才行。
“啊啊啊!!爹,爹!有鬼,到处都是鬼,他们想啃我的头!”段文武捂着脑袋,趴在桌子底下惊魂未定。“你不是说那老头是驱鬼的吗?怎么反倒招来这么多?!”
“这这,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段老爷也挤在桌子下,吓得牙齿发颤。
“段施主先莫急…待我回了道观,问过了三清祖师爷,再来跟你说是怎么回事,你莫急莫急啊。”说完,吕道长整理歪掉的道冠,抱头鼠窜着想跑。
却被几只无头鬼拦住,他们的声音怒斥。“我的头,把你的头砍下来!把你的头给我!”
老道立时吓得后退几步,腿都软了。
“不不,你认错人了!这是我的头,不是你的!”
桌子上,数只小儿鬼上蹿下跳,在屋中乱摔乱砸,搅得一地狼藉。
灵娟站在桌子上,兴奋的拍手叫好。“好好!嘻嘻…砍他的头,砍他的头!”
棠眠一进门,便看到了这兵荒马乱的一幕。
“仙子,仙子!”段老爷率先爬出来,将棠眠视若救星。“仙子,你不是会仙法吗?您快使了仙法,把这些鬼都杀了!”
棠眠面色苍白,擦去嘴角的“血”,佯装纠结。“不是我不想杀,是根本杀不完。那只鬼祟之所以一直没有行踪,没成想,她竟是去了地府,向阎王哭诉,阎王一时恼怒,就派了这么多鬼来。这…我也不敢得罪阎王啊。”
一听如此,段文武直接吓瘫在地,不住地哭嚎,另外两人也是面如土色。
本以为开坛做法就能将这女鬼擒住,却没想到这女鬼竟然这么厉害。
一想到无数小鬼血洗段府,段老爷就脊背发凉,手脚发软,险些晕厥过去。
“这些鬼在地府关了许久,待他们闹够了,整个府里的人都跑不了,咳咳…”棠眠捂着嘴,又咳出几口鲜血。“眼下我灵力耗尽,又被那些鬼暗伤,帮不了你们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不不不,仙子,您道法高深,肯定有办法的!这些鬼万一闹够了,要吃我们可怎么办呐?”段文武跪着拽住棠眠的衣裙,哭丧着脸。
“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能死啊!”
三人见状,脸面也不要了,纷纷拉下脸来好言好语的恳求。
“对对,仙子您是仙人,仙人不就该是降妖除魔的吗?那女鬼这么放肆,您可不能坐视不管呐!”
棠眠坐在凳子上,顿了顿道。“若说办法,也不是没有…我本是修仙界清玄宗的弟子,若是唤我的师兄们前来,必然能解决此事。”
“那太好了,太好了!”段老爷松了口气。“仙子只要能救我段家,我们必定千恩万谢!”
“只是…”
“只是什么?”
“清玄宗向来不干涉人界的事,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在那鬼祟身上,若是想方设法让其平息了怨气,阎王不再追究此事,那便好办了。”棠眠双目淡漠,看着跪在地上神情紧张的几人。
“只是我都不知